车子停下的地方是个僻静的小巷子,初秋的傍晚不比盛夏,A市属于偏北方的城市,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去了,幽静又神秘的模样,莫名让人发憷。
“走吧。”
傅清莳转过来帮她开门,连千奈踏出车门的时候注意到傅清莳的手抵在了车门边缘,她怔了一下心想这也太周到了,他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还是的确有什么大事有求于她。
连千奈想不出来究竟要帮什么大忙,值得傅清莳做得这样细致。
傅清莳带着她熟门熟路拐进巷子里,路过屋檐的时候傅清莳拉了她一下,连千奈回头看见屋顶潮湿的水汽已经凝成露珠落了下来。
他估计经常来,连哪里偏潮都记得。
傅清莳快走到巷尾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推开一个半掩着的灰漆木门,门上挂着大大的“悬壶济世”,古情古韵的意味漫溢开来。
院里花木葱郁,湖石叠翠,不算大,可各种园林景致都一应俱全。
这外面看着像中药房,里面却好似江南庭院。
不会是拖她来绑票的吧?!
连千奈忽然警觉起来,迅速瞥了一眼大门,回忆进来的路线,盘算自己能有几分可能跑出去。
傅清莳看她眼珠子乱转的模样,笑起来。
“就带你来见个人,别瞎想。”
带她来见谁?
谁会住在这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连千奈没接话,她并不觉得自己被这个理由说服了,这里修得像个与世隔绝的桃源,若不是抬眼就能望到四处林立,流光溢彩的大厦高楼,她都快以为自己到了郊外度假村。
走到屋里才发现竟然真的是个像模像样的中医馆,黄花梨木做成的柜子,分成许多整齐的小格子,中药材的气味杂糅在一起,豆蔻,青黛堆在一张白纸上,旁边是小巧精致的称。
连千奈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傅清莳总不会是害怕一个人看病,拉着自己来壮胆的吧?
“清莳。”
连千奈听到说话声才转头,看见最边缘的柜子前竟然有人,刚刚应该是在抓药,隐在阴影里,她进来的注意力便被眼前的景物吸引,竟然全然忽视了屋里另一个人存在。
是这个中医馆的医生吗?
傅清莳究竟带她来这里干嘛?难道闻出来她身上有什么疾病的味道,不不不……鼻子倒也不能这么灵。
“我把人带过来了。”
傅清莳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连千奈,下一刻,几个佣人模样的人就不知道从门外进来,抬着桌椅板凳摆好,然后又无声无息的出去。
乳白色的桌椅在灯光下泛着莹莹的光,不像是大理石,反而像柔和的白玉。
谁家会用白玉来做一套桌椅?
连千奈顿时毛骨悚然,感觉自己好像如果聊斋里的穷书生,不慎踏入了另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连空气都凝滞了。
“你吓到她了。”
那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穿着绒绒的灰色毛衣,一捧白术合在手心,看到连千奈时微微一笑,面容清俊,笑起来犹如冬日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