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千奈下意识看向靳北野的捏着的病历袋。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是不是做音乐的手都长得好看？
梦里卞拾酒带着手铐的时候，那双手是什么样子？
粗糙，伤痕累累，还带着血迹。
连千奈垂眸想着。
靳北野不说话，她的思绪就控制不住胡乱起飞。
她做了那个梦好多次，甚至想要亲自去找卞拾酒问一问，可就这样问正常人都不会搭理她。
“你都听到了？”靳北野忽然问道。
连千奈快速摇头，“我真的只是恰好看到你。”
虽然她确实听到了一句，但也真的都是巧合啊！
“我真是，服了你了……”
靳北野后退一步，靠在墙上，好像每一次她都会在最重要的时候出现，真的会有命运注定吗？
他干脆拿出医生给的检查报告，倚着墙，顺着下来念给连千奈听。
“姓名：靳北野，性别：男，既往病史：无……”
他故意从基本信息开始念，绕着弯就是不说病情，然而念了一般抬头看看，连千奈竟然拿着手机在录音！！
靳北野顿时感觉不好了，这小朋友什么骚操作？？
他伸手就要抢过手机：“把录音删掉！”
连千奈侧过身收起手机，后退一步，“你好好说，你念完我就删。”
她的声音像是刚睡醒不久，带着轻浅的微哑，如同冬日暖阳里懒洋洋的猫咪，眉心无意识地皱起，格外认真的模样。
“我真是服你了。”
靳北野第二次说这句话，心跳下意识漏了一拍。
他向前一步，居高临下盯着连千奈的眼睛，“要听什么？就是我没救了，早早晚晚都要变聋子！”
像是要为了遮掩什么，他的调高了一些。
有人正好从楼上走了下来，见两人靠得很近，男方手上的病历都被捏皱了，瞬间缩起连忙离开，顺便小声道歉：“对不起打扰了。”
“你想什么！”
冲着那人的背影喊一句，靳北野看连千奈的眼神更凶了。
他有些无端迁怒连千奈。
上次来医院检查之后，他本来是打算做完巡演，找机会让卞拾酒他们能签一个好的公司，连千奈却偏偏给了他希望。
他当然想过要专职做配乐，甚至医生也是这么建议他的。
可如果这样，那卞拾酒他们算什么？
当年是他拉着他们来组乐队，现在又是他自作主张要去配乐，谁都不是物品，不能任由别人决定命运。
“你懂什么呢？”
靳北野的眸子里闪着幽深的光华，像深潭，仿佛可以溺毙人，“任性的次数是有限的。”
“可以试一试，就一次。”连千奈捏住病历袋的一角，“你现在难道不也是任性帮别人做决定吗？”
靳北野所有的自欺欺人被直接点破。
“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饿吗，我们去吃饭吧。”连千奈突然一个转折。
好像在气氛的最高点被骤然掐断。
靳北野一瞬间被噎得差点憋气。
消防走廊没有暖气，连千奈说话的时候，空气中冒出一点白色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