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一层层的薄纱,突然看到桌脚下有一截鱼尾,嘴角微勾,那双炽热的眼眸凝视着,便走了过去
果然看到了一个五官深邃埋在阴暗处,满脸不爽的人,紧绷着身子坐在地上,“尊上,你怎么跑到地面去了”
墨澜渊抬起头,眉毛高高扬了起来,双手交叉在胸前,瞥了一眼说道:
“哼!左护法,你没事也少来吧,看到你那头紫色头发,本座就觉得心烦!”
听完,沈枫城诧异的低头看着垂直顺着胸口而下的泛着光泽紫色发丝,“还行吧,属下倒是觉得甚美”
墨澜渊不屑的歪着脸过去,紧贴着桌脚的身子又挪了过去,伸手够着上面的茶杯
沈枫城望着他的动作,勾着唇别有深意 ,大步走上前,强制的将墨澜渊抱起来,重新放在了床上
便转身去桌子上倒了杯水过来,递到了他的手里,张着嘴角说道:
“尊上,你要是觉得无事,那就再睡会儿吧,还有属下在旁边守着,不用太担心,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随时使唤”
墨澜渊随意的点了点头,顺便敲打一下他,免得他趁自己睡觉的时候干什么坏事儿说道:“别耍什么花招,本座知道的”
闻言,沈枫城身形顿了顿,笑着说道:“自然不会,我还能害了尊上不成”
听完也不再管他,仰头畅快的喝了水,缓解了喉咙的干燥饥渴
便埋头深陷的被窝里,昨晚做了一夜的梦,整的他今天都有些精神萎靡了
沈枫城见他躺好,便转身去旁边的香炉里点了一些安眠香,坐在窗户旁的椅子上,调息运功
…………
在深幽阴暗的地牢里,豁然看见一个巨大深褐绿色稠浓浑浊的池水
池中央还摇荡挂钩着一些斑驳的锁链,仔细看铁丝缝隙里还沾有着粘稠的点点肉沫
魔卫将人从噬脓毒粉池里拉出来后,便放在了池子旁边,静等着医修过来
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走在前头的穿着黑袍,整张脸都阴在了斗篷内,手里拿着漆黑色的木箱,匆赶而来,后面还跟着莫炎魔将和几位魔兵
只见躺在地上的男子,凄惨无比,此时正在紧紧闭着眼睛,手臂腿部的狰狞伤口都被侵蚀得涨大裂开
里头的筋肉发黑漆漆的掺着发紫,肉质溃烂得模糊软松松仿佛粘不住一触碰就会掉下来似的
露出里面被鲜血浸染的淋淋银白骨,脓水混着血肉顺着轮廓慢慢滴落下来,发出一阵阵恶臭的腐尸味
身上还裹着堪堪遮住身体的破烂衣裳,鼻尖发出微弱的呼吸,若有若无
医修看见少主的惨状,瞬间被吓得差点原地跳了起来,连忙跑过去,惊骇地喊道:
“唉哟!要死了,要死了,你们怎么现在才喊我来啊”
“不是,你们为什么要喊我来啊”说着,有些痛心疾首的从木箱里拿起剪刀,剪掉他身上混着血肉的衣裳
“你们这是在害老夫,要是救不成,尊上一定会怪罪下来,到时我就人头不保了”
莫炎魔将随便找了一个角落,自顾自的席地而坐,愁眉苦脸的说道:
“没事,我已经打探好了,我最多就是被革职,你们自己自求多福吧”
闻言,众魔齐刷刷的瞪着惊恐的眼睛看向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痛心道:
“将军!”
“别喊我,谁叫你们听着尊上的话,就直愣愣的去办了,半点眼力劲都没有,他那么宠爱殿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什么气,过几天就消了”
“尊上要是真的想杀了殿下,压根不会把人再拖回来处置,他明显就还在气头上,咱们就意思意思就好了”
旁边的魔卫低头看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紧张得手指不禁抖动,结结巴巴的解释说道:“我们以为尊上是想让殿下直接泡死在里面”
“而且这,这也不能怪我们啊,昨天晚上就已经给他喂了几颗丹药,没想到他这么的不经受,早上起来就已经奄奄一息了”
闻言,莫炎恨铁不成钢的转头,捂起了脸,耳饰配珠撞击在一块,叮铃当啷的响着
另一个魔位脸色惨白惨白的,吓得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已经能够想象到脑袋分家的血腥场景,勉强能吐出几个字来
“那现在怎么办?”
这时一位穿着淡粉色的长裙,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柔弱的女子走了过来
魔卫皱着眉头,眼珠子诧异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待女
媚儿走上前,对着莫言欠了欠身说道:“将军,奴婢是尊上派来的”
正在治疗的那具尸体听到这话,突然诈尸抖动了起来,瞪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珠,挣扎的弄掉了敷在伤口上的粉药,嘴里吐出了吐样,“师尊”
众人看这起死回生的场景,差点惊掉了下巴,目光惊愣地纷纷注向了他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凭着一己之力瘸着身子,趴着挪到了媚儿的面前,在经过的地板上还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不由得惊叹,这到底是夸他生命力顽强还是苦肉计已经分不清了,总之,厉害
顾卜筮忍着身上剧烈的疼痛,瘫倒在她的脚下,鲜血不断的从口中喷涌而出,急促的说道:“姐姐,这位好姐姐”
“我求求你,求求你跟我师尊说两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来,更不应该做那等畜生不如的事情,我,我……当时急火攻心,鬼迷心窍,一时间犯了大错 ”
“这些话,你自己留着给尊上说吧”媚儿翘起那薄薄的嘴唇,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傲慢和冷酷的神气
媚儿扬着头颅,昂首挺胸的看着这昔日高高在上的少主殿下,此时跪在自己脚边苦苦哀求,心里掀起了极大的满足
顾卜筮闻言,深知她们的一贯做派和心性,但是现在别无办法,他连师尊的面都见不到,微微颤颤的说道:
“只要你肯帮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听完,媚儿有些动容,毕竟要是能从这人身上敲点丹药或武器那绝对是极好的,而且到时候说不说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想着心里多了几分谋算,便蹲下来,拿起袖子里的帕子,替他擦了擦脸上的血
“少主殿下,这得看你有多大的诚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