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7日,苏省,墨兰服装厂办公室。
“哈哈哈哈,你们这个厂子就想做高档羊绒衫?还要做定制款?”
坐在客座最前方,穿着时尚,气质不凡的春不语哈哈哈大笑道。
这是张森和哈世基通过那位装修设计师介绍,认识的服装设计界大牛,花了大价钱的。
别人问什么装修设计师会认识服装设计大牛,别人还认识画画的大牛呢,张森就随便发散了一下,问了一嘴,没想到人家还真认识。
不过光是花钱还没用,在经过前期的沟通后,对方提出要到他们工厂来考察。
“其实产线都好说,调整一下就行了,但是原料你们打算怎么办?特别是你们要求的那种上等货色,更是万中无一。你们能找到货源?”
羊绒和羊毛,虽然都是羊身上出来的,但身价可是天差地别。
羊绒衫所用的原料羊绒,是动物纤维最优秀的一种,它主要产自中国西北部蒙古、伊朗、阿富汗等温差大、日照长的半荒漠地区生长的山羊。
羊绒是一种纯天然的空心纤维,比羊毛细得多,外层鳞片也比羊毛细密、光滑。因此重量轻、柔软、韧性好。贴身穿着时轻、软、柔滑、非常舒适。是其他任何纤维所无法比拟的。
一只绒山羊每年产绒仅150g~200g,绒毛平均细度多在15~16微米,山羊绒的强韧度,弹性变形比羊毛好,具有细、轻、柔软、保暖性好等优良特性。
更可贵的是它有天然颜色,其中以白羊绒最出名。
因其产量稀少,品质优秀,素有“软黄金”之美誉。
哈世基和张森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张森指着哈世基说:“春女士,我们肯定是有把握才敢把您叫过来的。”
哈世基自我介绍道:“春女士你好,我姓哈,叫做哈世基,来自于遥远的内蒙,恰好家里养了很多牛、很多马,也顺带养了很多的山羊……”
他突然难过起来:“春女士,你一定要帮我们设计一款爆款出来,不然我真的只能回去放牛了。”
没错,如果这个项目失败,哈世基就必须回老家继承家业,放牛为生。
只不过,别人放牛为生,只放一头或者几头。
哈世基放牛为生,人家有成千上万头。
不但有牛,还有羊,有马场。
张森听说他们家里亲戚多,哈世基家主要负责养,母亲一边的亲戚则是负责处理一些边缘业务,例如牛角、羊毛、羊绒等等。
父亲这边的亲戚则负责乳制品,牛羊肉……
只有他们家,几代人都只负责放牛、放羊,非常的无趣。
在哈世基平平无奇的描述之中,一个完整的畜牧业家族商业帝国露出了它峥嵘的一角。
不过这跟张森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羡慕这种投胎的本事——羡慕不来啊。
哈世基跟某位做羊绒纺织的亲戚打了个电话,对方爽快地空运了几卷样品过来。
“您帮忙看看,这个用等级的线符不符合要求?”
拿到样品以后,他们也上网查阅了一下资料,试着自己辨别一下质量。
但是这玩意儿,确实隔行如隔山,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的,愣是没看出来。
春不语抚摸着这几卷纱线,感受着它传递到手上“柔、软、轻、滑、糯、暖、爽”的舒适感,心里也不由的惊讶起来。
“这个厂子看起来规模小小的,产线也老旧,没想到这么有能量。”
在张森二人期待的目光下,春不语肯定道:“确实是最上等的羊绒纺成的纱线,而且纺线的厂商设备和工艺都是一流的,很像是北方有个大厂的风格。”
春不语看向哈世基:“你这身份真不简单啊。”
不过哈世基二人已经无暇顾及春不语的疑惑和震惊了,两人确定原材料没问题以后,击掌庆贺起来。
至少,只要原材没问题,那么这个项目最大的两个阻碍,解决了一个。
还有一个,那不是眼前就站着解决的人嘛。
“所以你们是打算做成纯白的?”
“颜色方面,由您来定夺,我这就跟他们要一下可供选择的纱线颜色。”
“如果是自然色的话,一般就是白色,棕色和紫色,也可以染,那么主题呢?你们的店铺名字叫涅盘,有什么故事可以讲一下吗?”
春不语的一系列问题把哈世基都砸晕了,他只能看向张森。
“我们涅盘的名称起源于我们当时装修的时候,我们请的一位画师帮我们画了一幅凤凰涅盘的壁画,并题名为涅盘。”
张森开始讲述起涅盘的由来。
“我们后来在总结涅盘的品牌文化的时候,专门去询问过端木天风大师,涅盘重生其实是一个凄美的爱情……”
“等等,你说谁?”春不语手中的笔停了下来。
“端木天风大师啊,我们店里的壁画就是他画的。”
“他什么意思?有新欢了?涅盘重生了?”春不语一拍桌子,大怒。
哈世基和张森都懵了,咋回事儿这是。
“走,带我去找他!”
哈世基和张森满头问号,这位春女士,和端木天风认识咋的?看起来关系匪浅啊!
……
几个小时后,端木天风的工作室。
最近端木天风很烦,自从他帮‘涅盘’店画了那幅壁画,导致了涅盘店的爆火以后,每天都有很多商家通过各种渠道想要让他帮忙弄一幅壁画,让他不堪其扰。
他的工作室很大,足有三百多平。
摆满了各种原料、工具和用废的画板。
就在他躺在工作室的中央,思考着人生的时侯,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
他很奇怪,除了熟悉的人,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工作室在这里。
“端木天风,你给老娘出来!”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在端木天风耳边响了起来。
“春…”
端木天风一骨碌就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来到工作室门口,见到了日思夜想的春不语和她身后两个一脸吃瓜样地张森和哈世基。
“不语,你咋知道我在这儿。”
端木天风当然知道是张森带来的,只是他不知道跟春不语说什么。
他跟春不语的故事并不复杂,两个人都是搞艺术的,有一天因为《向日葵》中哪一幅最热烈而发生激烈的争吵……
然后:“不能在艺术上达成一致的情侣是无法永恒的。”
俩人就分手了……还互删了联系方式,互相都把工作室搬了家……
而涅盘,就是二人刚刚分手后,端木天风的作品。
“我咋知道,我咋知道!”
春不语二话不说,上来就抽。
端木天风人都傻了,一面用手臂抵挡着春不语的攻击,一边叫了起来:“干嘛呀这是,我是在你搬了工作室地址以后才搬的,明明就是你先的。”
“别打了别打了!”
端木天风节节后退,张森和哈世基面面相觑,这是帮还是不帮呢。
“停手,到底是为啥要打我!”
端木天风找准时机,一把抱住了凌乱攻击的春不语。
“你涅盘重生了,你不爱我了,呜呜……”
被端木天风抱住的春不语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端木天风瞬间就知道是为什么了,便死死抱住春不语,在他耳边讲起了凤凰涅盘的故事。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凤和凰形影不离,齐飞齐栖,每当凰梳理五彩羽毛时,凤就会悦耳的啼唱,恩爱得就连玉帝王母都啧啧称赞。
只是好景不长,凰某日忽染急病,不治身亡。
失去了凰的凤,羽翼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华,每日每夜只是孤独的流泪,整日整夜在云霄宝殿外哀鸣徘徊。
那忧伤的歌声让听过的人无不为之动容,那清澈的眼泪让天和地都为之黯淡了光辉。直到唱得喉咙滴血,这才感动了王母。
王母说,我可以让凰复活,但在那之前,你必须忍受种种孤独,寂寞,病痛和恐惧,然后再忍受最最炽烈的焚烧,直到焚毁了你的一切,只剩下你的心,如果到那个时候,你仍然坚定不移的爱着凰,那么你的爱人就能活过来。
凤答应了王母的条件,从此一人承受着漫漫岁月中的无尽的苦痛,直到衰老得光秃了羽毛,遂挥起翅膀点起一把熊熊烈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投入其中。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也让王母的心扯了三天三夜,终于挥手熄灭了火,让那两只鸟儿复活过来,并且华美如初。
这就是“涅盘”,浴火重生的故事。
最后,端木天风在春不语的耳边说道:“我创作涅盘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只要你能回来,我愿意受烈火焚烧,受岁月摧残唔……”
春不语一下子吻住了端木天风的唇,二人热烈地拥吻起来。
“咳,咳咳,那我俩,先回去嘞?”
门外的张森和哈世基尴尬地说道。
“砰。”
回答他们的是猛然关上的大门,还有陆续响起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可能这就是艺术家吧?”
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感慨起来。
……
次日,张森二人收到了一份设计稿。
春不语附言:
“我二人能够重修旧好,全赖贵店缘分。
同时也因久别重逢灵感爆发,特与端木联手创作羊绒衫设计稿一份,愿赠贵店以示感谢。
特别提示:顶级羊绒材料难得,此设计稿只做示意及售卖展示所用,具体生产宜以量身定制为佳。”
稿件名称:《涅盘-凰》。
点开稿件,二人呆愣片刻,旋即陷入了无边的狂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