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沿着小石子路,一个人回到泓园,一路上,不停的有丫鬟、婆子、小厮经过,大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和她问好。
虽说颇受宠爱,一直以来,大宝对谁都是温温和和的,人缘很好。这会儿,大宝却是有点讨厌自己的好人缘,因为她强装不出笑意,她也不想笑,不想和人说话,不想不停的被下人们问怎么了,为什么面色如此苍白。
大宝拣了一条人烟稀少的羊肠小道,这是她以前探索美景的时候发现的,路两旁有旺盛的野草和稀稀落落的野花,绿意中点缀着星红,顽强又不失柔软,不过以往令人赏心悦目的美景,此刻在大宝看来也是充满了灰色气息,令人抬不起劲头。
好不容易磕磕绊绊的回到了泓园,摒退了一众下人,大宝晚饭一口没吃,和衣而卧,将被子盖得紧紧的,密不透风,因为她冷,仿佛有一丝风吹进来,她都会瑟瑟发抖。
平时要是大宝不吃晚饭,照顾她的宝莲铁定是要去禀报南宫凌玦知道的,当然这也是为数不多的二人不在一起吃晚饭的情况下。
宝莲看大宝脸色不好,问她也不答话,喊她吃饭也不理,宝莲心里很担心,就去找南宫凌玦。
平时,南宫凌玦如果不在泓园,铁定就是在书房了,但是当宝莲去了书房的时候,却被告知王爷不在书房内。
宝莲只有转身去找管家,不然偌大的王府,仅凭她找,是找不到的。
夜色已渐深,乌云遮住了本就黯淡的月色,周围一切黑蒙蒙的,看不真切,宝莲顺着管家的指示,来到了雅漾园,凌王府仅次于泓园的存在,但却不是南宫凌玦平时自己住的院子。
宝莲刚刚踏入院子,就被两名侍卫拦住去路。
“王爷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宝莲被吓了一跳,但还是舔着脸解释道,“两位大哥,我是照顾斐然小姐的宝莲,小姐今天好似不舒服,连晚饭都没吃,所以特地来请王爷去看小姐。”宝莲讲明了缘由,觉得这样总该让自己进去了吧。
不过接下来侍卫的话,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王爷今天特地嘱咐,不要拿斐然小姐的事情烦她,更不想见她,你还是请回吧。“
宝莲惊讶极了,这哪里会是王爷会说的话?
所以第一反应就是这两个侍卫在说谎,并且不愿意帮自己通报,心里一急,当即呵斥道,“大胆,你们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王爷那么宠爱斐然小姐,要是她出了任何岔子,你们担待的起吗!?还不快闪开,让我进去通报!”说完,就想挤开
两名侍卫,冲进去。
侍卫哪里是吃素的,当即一人一只胳膊,就把宝莲给钳制住了。
宝莲不甘心,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呼喊,“王爷!王爷!”
刚叫了两声,前院的门就被从里打开,出来了一个面露刻薄之色的婆子,“大胆贱婢,王府里岂容你大吵大闹!?打扰了我们家王爷和王妃休息,来人,给我堵了她的嘴,拖下去好好管教!”说完,对着其中一名侍卫使了个眼色。
“是!”侍卫会意,堵了宝莲的嘴就给拖下去了。
“唔唔——”宝莲一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她刚刚听到了什么!?一边不甘的被拖走,等待她的,将是严刑拷打。
很快,雅漾园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大宝再次醒过来,是痛醒的,头疼欲裂,可能滴水未进,可能和衣而卧,睡了一觉,反而病了。
“来人。”微弱的呼喊声也致使她的嗓子又疼又哑,难受得要冒烟了。
外面的丫鬟听到声音,急急忙忙进来,“小姐,是要起床了吗?”
“我好像病了,给我倒杯水。”大宝难受的不想说话,但是真的很渴。
丫鬟倒了杯温水进来,服侍大宝喝下,大宝这才感觉活过来了。
“宝莲呢?”醒来这么久了,按照那丫鬟的性子,怎么都该进来了。
丫鬟眼神有点躲闪,不过因着站着大宝身后,被忽略了,犹豫了一下说道,“宝莲姐姐应该是忙什么去了吧,现在不在院子里。”
大宝也没多想,怎么着她也想不到宝莲能在凌王府出事。
“帮我请大夫。”大宝重新躺下后,吩咐道。
“好。”
丫鬟出了院子,找管家去了,请大夫也是管家去请,她一个内府丫鬟,是不能随便出王府的。
大夫来把了脉,开了药,大宝接连喝了三天的药,病情才稍微起色。
这让身体向来棒棒的大宝,很郁闷,很烦躁,这三天,南宫凌玦就像人间蒸发了,从那天中午过后,就再不曾出现过,问院子里的丫头,也都说不知道,就连宝莲,她也三天没有见到了,丫鬟说宝莲也病了,怕过了病气给她,就在另外的院子里养病,大宝病得起不来床,自然没有办法亲自去验证。
这次的病魔来得太凶猛、激烈,打得大宝措手不及,直达第四天,大宝才有了一丝力气,可以下床走动了。
她下床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找南宫凌玦,而是命下人,带自己去找宝莲,可能和那天真烂漫的小丫鬟待久了,三天没见到她,大宝很担心。
丫鬟愣在原地不动,支支唔唔了半天。
大宝心里嗝哒一声,糟了!
“说,发生什么事情了!”尤其是在病中,一身的威严,更是收纳不住,吓得那丫鬟扑通一声就跪了。
“小姐,饶命啊,奴婢也是因为怕加重您的病情,才没敢告诉您啊!宝莲姐姐犯了错,得罪了,得罪了。。。”
“得罪了谁!?”大宝怒斥一声。
“得罪了斐然小姐!”丫鬟眼睛一闭,豁出去了,反正小姐心知肚明,她又有何不敢说的。
“你说她得罪了我!?”大宝睁大眼睛,疑惑不已。
丫鬟心里翻了个白眼,装!到现在还装,现在府里,上上下下,哪个不知道她是装的!?要不是王爷到现在还没有处罚她,让自己不敢贸然得罪,否则自己哪里还需要对她卑躬屈膝的啊!
丫鬟把她刚刚的恐惧归结到了是对南宫凌玦的恐惧。
“不是您,是真正的斐然小姐!”丫鬟想了想,还是决定说了,反正以她现在的地位,应该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了,这不,病了三天了,王爷一次都没来看她,这就说明了,她失宠了!
大宝一开始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她不是杜斐然吗?但是,等她把前前后后的事情串起来联想了一遍,她就完全想明白了:她不是杜斐然,真正的杜斐然被找来了,她,应该被当成了骗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