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不禁陷入了回忆中。
那年春天，院中梨花压满枝。就在那颗梨花树下，那个温柔男子手把手地教她一个一个写下繁复难懂的篆书。他说他并不想做一个粗鲁武夫，迫于身份家族无奈习武，可他更爱舞文弄墨、琴棋书画。
在那个午后，在那个院子中，在那一片馥郁的梨花香中，她终于沉沦了下去，自此后爱恨别离，再不得救赎。她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爱上他，或许是在他那温柔的声音中；或许是在他为她抚去鬓边掉落的花瓣之时；或许是在那片落英缤纷中，树下少年那如同日光般耀眼的笑容中。
总之，多年后，她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一天，那个院落，那树梨花，那个温柔少年……以及他为她拈去花瓣的温暖。
“阿离，你说这样可不可以？”杜若连叫了陆离好几声，陆离都没回答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只能走到她身边，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
“嗯？”陆离这才从过往思绪中出来。
“阿离，我刚刚说的行不行？”杜若再次追问了一遍。
“什么？”陆离还没反应过来，她刚才根本没注意杜若两人在说什么。
“阿离，你都没听我说话啊……”杜若嘟嘴小声抱怨，拉着陆离的衣袖撒娇地摇了摇，动作熟练无比。
一米八几的高个子，撒娇卖萌居然毫不做作，甚至还有种清醒自然之态，不得不说这也是杜若那张脸的功劳，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好看的。这动作如果换成季青林或者江平来做，大概分分钟会被打死吧。
本来站在杜若身后的楚绫都觉得眼前这场景简直没眼看，默默地后退了一步，离这疯狂撒娇的男人远一点。
“你刚刚说了什么？”陆离已经习惯杜若时不时的小动作，平静地问道。
“我刚刚说，与其我们在这里乱猜，不如让季大哥帮忙查一下。他之前帮晚歌姐弄网上的那些帖子不是很厉害吗？说不定也能帮我们查到这个什么书院。阿离，你觉得怎么样？”杜若把刚才和楚绫商量的结果告诉陆离。
陆离点头：“你们决定就行。”
刚才想到了子衿，她情绪有些不太好。在彻底吸收了杜若的血之后，她越来越像凡人，多年不曾有的那些凡人情绪又开始慢慢地探头，有越来越明显的迹象。这对于陆离来说绝对算不上好事。
“那我们就按刚刚的决定做吧。楚绫，你先去找季大哥帮忙吧，我想再修炼一会。如果季大哥查到了什么，随时通知我啊。到时候我们再讨论后面的事。”杜若本来打算和楚绫一起去找季青临，毕竟他和季青临的关系更近上一些，但看到陆离似乎有心事的样子，顿时又改了心意。
楚绫也不啰嗦，恭敬地向陆离和杜若依次施了一礼，径自飘出了房间。
这还是杜若第一次看到楚绫这么郑重地施礼，也不知道她施的是什么年代的礼节，优雅如行云流水一般，可见她在活着的时候出生应该也不低。
“阿离，你有心事。”等楚绫一消失，杜若就对陆离肯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