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临观察了那被绑起来的老蝙蝠精一会，见这老家伙的眼皮在一直跳，诈道：“杜若，你这妖怪送给我吧？我还没解刨过妖呢。正好学习一下。”
杜若虽有讶异，但还是回答道：“行。”
“别，别别，大哥，我们打个商量，之前的事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别解刨我啊！我…你们看我长得也是一副人样是不是？你们怎么能杀我呢？”之前还假装昏迷的陈阿贵猛然跳了起来，着急忙慌地说道。
“长得倒还真是人模人样的，可你又不是人。”江平此时也看出了季青临的打算，帮腔道：“你还是好好想想你到底还有什么用，值得我们放过你吧。否则，”
江平指了指季青临，说道：“看到他没？他可是专门搞生物体研究的科学家！专长就是解刨。保证能让你死得痛快！”
陈阿贵听到“死得痛快”几个字，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个冷颤。他当年可是亲眼见过那些疯狂的人类一把火烧死了山上所有的动物！
人类真的是太凶残了！
“我有用，有用！真的。”陈阿贵抖地像是风中的落叶，战战兢兢地说道。
“哦，有什么用？说来听听？如果没什么用的话，还不如给我解剖了呢，也算是为人类的进步做了贡献。”季青临用一贯冷淡的语气说道，鼻梁上的眼镜反射出冰冷的光线。
别说，季青临这样子还真的挺像疯狂科学家！
“我有用，我……”陈阿贵绞尽脑汁地搜索它那容量不大的小脑壳里的词汇量，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可以飞出去帮你们传消息！”
“我们怎么知道你到时候是不是自己逃跑了？”李伟名嘲笑道：“而且你和外面那东西说不定就是一伙的。我们这么傻啊？！”
“不，不，不！”陈阿贵苍白着脸狂摇头：“我可不敢和那家伙打交道。”
陈阿贵看起来似乎很是害怕外面那东西，头上剩余不多的几根灰白头发都快直立起来了。
“看来你知道外面那东西是什么了？”李伟名不亏是大律师，不过几句话，已经套出了蝙蝠精的老底。
这些妖就算在人间混得再久，怎么能玩得过几千年就专注干内斗一件事的人类呢？人类只能自己玩死自己，别的物种就算天生再强大，论起玩心眼，就算让它们再活上几千年都不可能斗得过人类。
更何况李伟名这种人精中的人精！
陈阿贵果然一愣，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就把什么都招了出来，事已至此，只好如实交代：“我只是听那些狼妖说过一点点，但我真和它不认识。”
“那东西是什么？说来听听。”季青临语气寻常，却是暗含要挟。
陈阿贵此时最怕的就是面前这用狂热的研究热情的眼神盯着它的奇怪男人，忍不住抖了好几抖，颤颤巍巍地说道：“听说那是只上古大妖。别的我真的就不知道了。”
“上古大妖？！”楚绫惊讶地说道。
勿怪她惊讶，她已经在帝都待了好几年，和非人类管理局的关系一向很是不错，甚至刚才让杜若求救的对象也是帝都老牌修仙家族的大人物，可她这么久以来从没听说过帝都有什么上古大妖？！难道是最近才到帝都的？之前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呢？！
“上古大妖很厉害吗？”李伟名问道。
楚绫异常沉重地点了点头，这还是她第一次露出有些胆怯的模样：“如果外面的真是上古大妖，我们今晚恐怕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难道传说中的那种大妖真的存在？！”玄二慢半拍地问道，自从认识杜若他们几个以来，他感觉他的三观都不够用了！明明他才是道士好不好？！
“我曾见过一只。”楚绫点头，她以前见过的那只妖还只是幼年期的大妖后裔，已经几乎是翻江倒海无所不能！
“如果真的是这样，”杜若紧紧地看着面前艳丽的女鬼：“楚绫，我们能相信你吗？”
“你想让我做什么？”楚绫直接问道。
“一会如果打起来，我和玄二尽量想办法拖住那东西，你找机会逃出去找救兵。”杜若严肃说道。
楚绫点头。这可能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可是到时候……这两个凡人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众人顿时陷入惨淡的情绪。
外面的夜，寂静无声。
良久，玄二突然出声：“刚才的那些狼妖，它们是怎么出去的？”
其他人也刚想到这个问题。明明之前那些狼妖还能出这栋楼。
“只怕它们也未必是真的出去了！”楚绫叹息一声。
“小姑娘还算有些见识。”突然，一个枯哑如老人的男人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来了！”杜若只是一个跨步，已经到了门口。
玄二和病房里剩余的几个男人都各自手持武器，护到了女人身前。
一个身影慢慢地显现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啊？！或者说那是一个多么老的人啊！干瘦、秃顶、满脸皱纹遍布、斑斑点点，已是把自身的容貌全部都遮盖了起来，嘴角一丝鲜血将滴未滴，枯瘦的手竟如同爪子一般，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长衫，款式就像百年前的模样，整个人如同是刚从腐朽中爬出一般。
老头似乎终于查觉到自己嘴角的血迹，伸出长舌一舔，贪婪地将那嘴角的鲜血舔入了口中，还颇为意犹未尽地咋舌：“味道还不错。”
众人突然想到之前跳出窗外的那么多只狼妖，不会一只都没逃过这怪异老头吧？
想到这里，连杜若心头都不禁一寒！
这是他人生到现在为止遇见的最强大的敌人！
老头浑浊的小眼睛如同毒蛇一般盯着杜若，贪婪地自言自语：“真是好久都没吃到过这么好的货色了！真是怀念啊！”
“外面的那些灵到哪里去了？你吃了它们？”杜若看着面前的老头问道。他想尽量多拖上一些时间，拖的越久，说不定他们之前求救的修士就会收到纸鹤赶来。
现在任何一丝希望都绝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