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和要求度复搞两条东胡人帽子上的貂尾,因为北方的貂最为珍贵,保暖效果也最好。
度复促狭地笑了:“哦,哦,又给哪位小女子送礼啊?”
张和诚恳地对度复道:“老度,不开玩笑,张某家有八十岁老娘,每年冬日,喉咙犯病,不能呼吸,虽扁鹊堂也束手无策。闻听以北方之貂尾缝制围脖,可治此病,故有此请!”
度复收了笑容:“既为伯母,纵无今日赐油之恩,复也自当用心。”
张和拍了拍度复的肩膀:“只要用于杀胡,我再多给三百斤。”
度复双手作揖,深深到底:“张司马此举,不知要活多少汉军儿郎性命,度某代万千家庭,谢过张司马。”
张和:“滚蛋!”
度复率领车队,载着死磨硬泡来的一千八百斤猛火油,兴冲冲地返回后防线。
而东胡王的前锋部队,已经与沈红阿、暗不浑的诱敌之军发生了首次撞击。
沈、暗二将挑衅性地在东胡军前兜了一个大圈,扬起一阵烟尘之后,迅速后撤。
东胡军只是防御性地射出一排箭矢,并没有派兵大规模追击,而是步骑一致,稳扎稳打地前进。
老沈一看郁闷了,东胡人不上当啊,诱敌还是个技术活。
暗不浑道:“老沈,不动点真格的,东胡人不咬钩啊,打吧!”
老沈咬了咬牙道:“好,兵分两路,冲其左右双侧,然后迅速撤退,退往督亢之地。”
暗不浑道:“老沈,小心点!”
老沈白眼一翻:“小瞧老子?”
暗不浑看他一脸不服老的样子,摇了摇头,于是叮嘱老沈的亲兵道:“保护好沈族长!”
暗不浑率部绕行一圈之后,突然从右后侧向东胡右军发起冲击。右后侧,正是奸相子之率领的燕伪军,全部都是步卒,暗不浑正是瞄准了这一点。
暗不浑所部充分发挥骑兵的速度性与冲击力,一时间,惨叫连连,马刀闪闪,人头滚滚,将东胡的右军冲得溃不成军。
暗不浑一马刀斜斜斩断了一面旌旗之后,口中一声呼哨,众军如同一阵风一般,呼啸而退。真可谓来无影,去无踪,只剩下满地死尸和一片狼藉。
奸相子之闻听有人闯营,在亲卫的簇拥之下,亲自前来查看,好言宽慰手下。
“相国,来了,来了,又又又来了!”
话音未落,一阵呼啸的马蹄如同炒豆般爆起,一支剽悍的马队如同风卷雪一般杀将过来。
子之吓得魂飞魄散:“放箭!放箭!快特么的放箭啊!”一个不小心,一屁股坐在一摊血泥里,搞得全身上下血糊拉碴,狼狈不堪。
伪军们立即架起一排拒马枪,竖下一排盾牌墙,保护子之不受伤害。
这一次,暗不浑的部队没有直接冲入阵中,骑手们手持点燃引线的火药球,手握系绳顺势旋转几圈,借着惯性将一枚枚火药球扔入伪军防御的盾牌之后。
“轰!轰!轰……”
火药球在伪军群中四处开花,火光冲天。藏在火药球中的铁砂、玻璃碎碴四散飞溅,又造成了一波更大的死伤。
奸相子之在亲卫的重重守护之下,仍然被一块无孔不入的玻璃碎渣射入屁股蛋上。
他只感觉屁股好像被马蜂叮了一口似的,伸手一摸,血糊了满袍,立即吓得扯着喉咙大喊大叫,众亲卫唬得抬起他就走。
伪军们的拒马、盾牌也被炸飞了,随着子之的逃亡,队伍更是成了一盘散沙。
暗不浑放下望远镜,大手一摆:“走,再去砍杀一通!”
趁着伪军们大乱之际,暗不浑再次挥军杀入敌阵,马刀再次发威,如同切瓜砍菜一般,将伪军杀了一个死伤枕藉、血肉横飞。
暗不浑正杀得起劲,只听得耳旁金风一响,暗叫一声不好,他下意识身体一矮,顺势滑溜到了马下,而双脚如飞,继续跟随着马匹的步伐。
一柄长矛贴着马背斜刺而过,惊得暗不浑出了一身冷汗。
他脚下紧随马匹飞跑十数步,然后抓住马鞍,双臂较劲,脚下一点,再次翻身上马。顺势拽住马缰来了一个大转弯,看清了来袭之敌。
一名东胡将领虎目虬髯,挺胸叠肚,一击暗不浑不中,顺势横扫,将两名虔人部骑手扫得从马上飞了出去。
暗不浑见同袍受伤,大惊之下,飞马上前,敌住东胡将领,为两位部下逃脱赢得了时间。
原来右侧遇袭的消息传到东方大单于处,大单于立即命令此人率领一军前来相助,正好赶上暗不浑第三次出击。
暗不浑与对方一交手,就知道吃了亏。这家伙用的是长兵器,暗不浑的马刀在他面前根本施展不开,只有招架的份,一时险象环生。
猛然间,暗不浑想起,此次出战不是杀伤敌人,而是诱敌深入,千万不可恋战。
于是在抵挡敌将又一回合冲锋,趁其掉转马头之际,手指入口,长长的一声呼哨,拔马就走。
东胡将领见对手不敌而逃,哪里肯放,立即率军追杀下去。
奸相子之远远地看见了,也高声下令:“追!追!此人竟然敢暗算本相屁股,一定要活捉此人,令其为老夫舔臀疗伤!”
暗不浑在东胡军右侧,来了个三进三出,成功吸引了大批东胡军尾追而下。而负责左侧进攻的沈红阿,则没有这么好运。
本来东胡左军也是伪军,东胡本部骑兵一直占据中军的位置。听闻右侧接敌之后,大单于突然明白了汉军的手段,不与我军正面作战,专门攻打侧翼。
大单于冷哼一声:“来人,令一部向左前突,担负左军,原左军收缩回中军。”
老沈率领沈氐部骑手们远远地开始冲锋时,还是燕伪军,就在一转眼间,无数的东胡骑兵就突然出现在左军,与老沈的冲锋正好撞在一起。
东胡骑兵显然比较难缠,老沈一下子就被缠住了,几次欲走,皆不得脱。
而且东胡人还吸取以往的教训,源源不断地向这边派兵,老沈且战且退,部众也死伤惨重,但就是摆脱不了东胡的死缠烂打。
老沈急了,倒不是他惜命,主要是没有完成大司马交给的任务,令他十分不甘心。
他大喝一声:“火葫芦!”
一声令下,十条小火龙齐齐喷出,将对面的东胡骑手连人带马点成一堆堆篝火。
趁着东胡军大乱之际,老沈怒喝一声:“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