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喜笑颜开,手一挥,就有几个小太监冒出来,动作飞快的把那小榻给搬走。
生怕楚芷虞反悔似的。
楚芷虞:……
倒也不必如此。
折腾来折腾去,外面的天色已晚,楚芷虞用过膳后宫人们鱼贯而出。
偌大的寝殿之中就剩下楚芷虞和暴君二人独处。
楚芷虞坐在暴君的床榻边缘。
她垂首看着秦晟,暴君生性多疑,不喜与人同寝,这还是她第一次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暴君。
卸去戒备的暴君,浑身压迫的人无法喘息的阴郁气息减弱,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卓越的五官叫人心醉神迷。
狭长的眼眸闭着,遮掩住一双寒星。
鼻若悬胆,似高山挺直,唇色淡淡的,却形状完美,叫人想要一尝。
睫毛又长又密,在眼下打下一层阴影,苍白的脸庞深陷在被衾之中,增添几分易碎感。
一头乌发披散开来。
楚芷虞的指尖从他的眉心往下滑,抚过挺拔的高山,落到他的唇珠上。
俯首轻轻一吻。
充满爱怜,“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指尖还泛着红,咬痕结了疤,楚芷虞报复性地用指甲在他的喉结上一划。
“可惜,要你命的人太多了。”
楚芷虞轻叹一声,原本以为要在这宫中蹉跎几年才能渡了命劫。
未曾想,“造化弄人。”
楚芷虞漫不经心地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香囊,在她垂首的刹那暴君的喉结滚动了下。
但楚芷虞并未瞧见。
“可惜我尚未成年,即便此刻与你|欢|好,也无法为你留下血脉。”
当然,她也没想着为一介凡人诞下子嗣。
“你放心,既然你只剩下最后一程要走,我不会让你难过,不会害你,你这么高傲肆意的人,还是去的体面些吧。”
吸|食|药粉,被自己榨|取而死,听起来就荒诞不经。
传出去要“名垂青史”。
贻笑千载。
想到蜻蜓冠冕堂皇的话,楚芷虞摇摇头,“你们这里的人啊比我一个地地道道的狐狸精还可怕,待你去了,此番事了,我要回方山十三岭,告诉那些小崽子们无必要不能入世。
否则啊……”
楚芷虞轻哼一声,“被你们人剥皮抽骨吸血挖筋都不知道。”
许是一切将尘埃落定,楚芷虞松懈不少。
这皇宫之中压得人喘不开气,她也没有个可以说话的人,便忍不住对着将死的秦王说话。
“你下辈子可不要投胎做什么皇帝,人人与你离心,人人都觊觎你屁股下的位置,活得还不如畜生畅快。”
意识到自己在骂自己,楚芷虞住嘴。
她起身叫水,打算沐浴。
屏风把浴桶和龙床隔断开来。
雾气袅袅,微烫的水将白嫩如玉的肌肤蒸得泛了层淡淡的绯色。
换下的衣裳被随手搁置在旁边的屏风上。
香囊滑落在地上,被地上的水迹打湿,散发出幽幽的香气来。
和殿内点燃的花香混合在一起,隐藏的毫无踪迹。
心情舒畅,楚芷虞哼着轻缓动人的小曲,泡得水都快凉了,才回神,从浴桶中走出。
她只觉得身子都泡软了,出来的刹那腿一软差点跌倒。
幸好扶住了浴桶的边缘。
骨子里的慵懒冒出来,芙蓉面,秋水眸,潋滟多娇。
若是照照镜子,楚芷虞定然能瞧见自己已经迷离的双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