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曾让他碰我分毫。”
楚芷虞哽咽。
秦晟的手一顿,倒有些意外她默认与旧情人相见,随即他冷笑一声,“朕怎知你有没有被他碰过?”
“被别人碰过的东西,朕嫌脏。”
秦晟声音提高,“三水,把朕的剑拿来。”
他眼底难藏厌恶和杀意,“看在你伺候过朕一场的份儿上,朕亲自送你上路。”
楚芷虞后退一步,松开秦晟,她虽不能以灵力直接对秦王动手,但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可她没有选择逃走,而是亭亭玉立,冷静的开口,“我也觉得男人脏。”
“陛下天人之姿,我有了陛下怎会瞧上那些臭泥烂土。”
屋子外头小太监捧着陛下的佩剑进退两难,“总管,陛下发了火要您送佩剑进去,这……”
可他瞧着三水公公脚下丝毫不动,压根没有进屋子的想法啊。
三水轻飘飘地扫他一眼,“蠢。”
他挪了挪脚,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感受着夜晚降下来的温度。
“陛下要是毫不动摇真的想杀,还用亲自大半夜从皇宫里赶过来?”
进去就阴沉着脸杀气满满地盯着熟睡的楚妃娘娘。
也没一剑下去叫楚妃娘娘一命呜呼。
还冷笑着让他故意把窗户打开。
“行了,先等等。”
三水也是赌一把,赌楚妃运道如何,能不能从陛下的手中活下来。
若是陛下再唤他一声……
赌赢了日后有楚妃娘娘一份人情,也不至于事后被陛下追责,赌输了他也认命领罚。
屋外严阵以待。
屋内暗流涌动。
秦王岂是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寻常男子,他一言不发,气氛在此刻紧绷到顶峰。
或许是觉得来这一趟若是果断结束太过无聊。
秦王难得有兴致在将死之人面前忍耐着,等着看她如何巧言令色的狡辩,如何痛哭流泪的求饶。
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若是楚妃将那谎话编织的有趣些,他便大发慈悲,不以车裂之刑。
把她扔进蛇窟,祛除掉她身上不洁净之处。
“朕这幅残败之躯,还能叫你念念不忘?”
秦晟唇色发白,他动了气,便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楚芷虞听着他不知是讥讽自己还是在自嘲的话,心底突然生出些许不合时宜的怜惜来。
风又把窗户吹开,咯吱作响。
而站在风口上的男人恍若未觉,宽大的衣袍翩飞,更显孤寂。
孤家寡人。
这四个字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于是她便莫名其妙地不理会男人,绕过他将窗户和合上。
风没了。
秦晟的低咳止住,他浓密的睫毛颤抖了下。
恍惚之中,屋内紧绷的气氛抵达顶峰之后又诡谲地维持在一个平衡上。
“您是诸国最有名的美男子,不是吗?”
楚芷虞游刃有余的反问,她眼睛闪烁着光,比摇曳不安的烛火更加璀璨。
她说的是真心话。
作为一个以美貌自傲的狐族,她自然偏爱秦王这幅皮囊。
秦王自幼便是闻名的美人,可惜随着他逐渐长成,疯子之名掩盖住了他的美,无人敢抬头看他。
秦晟莫名的被取悦。
可他还是如鲠在喉,讥讽道:“陆将军魁梧勇猛,岂非你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