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太苦了……”
秦浩的手搭在自己腰间镶着明黄色边的腰带上,他叹息。
“皇兄自小就在药罐子里长大,太子哥哥在世时,无人关怀任由他自生自灭,他便犹如孤魂野鬼一样被禁锢在宫里,笼罩在太子哥哥的阴影下。”
他的神色也暗淡起来。
秦浩的生母乃是青楼花魁娘子,先皇在世时去民间游玩,而花魁是臣子给先皇安排的解语花。
一夜风流,熟料花魁竟有了龙种,被秘密送入宫中产子。
虽然对外宣称花魁是良家女子,可后宫中的所有人都知晓她的真正身份。
他是妓子之子。
秦浩一哂,他连最低等的宫人都不如,秦晟哪怕再不如意,也有个皇后亲娘和太子亲哥,何须他来同情。
曹国公果然蹙眉,“陛下还用得着你来同情?”
“可笑,深陷泥潭之中的人还妄想同情被雨淋的人。”
“雨淋有人为他撑伞,你深陷泥潭只会越陷越深,在泥泞中窒息,没人会来救你。”
曹国公话音一转,蛊惑:“只有我,殿下,只要您乖乖听话,这龙椅迟早是您的……”
秦浩后退一步,“可、可他是皇兄啊,本王不曾肖想那皇位。”
曹国公嗤笑一声,“是不曾肖想,还是不敢肖想?”
他问完之后就扭头继续盯着祭坛的方向。
而秦浩则攥紧拳头咬牙,他身为皇子却有着难以见人的身世,花魁之子,这四个大字就如同一座座大山压在他的身上,叫他难以喘息。
他只能讨好每一个人,不得罪每一个人,才能勉强套上一件衣服遮羞。
疾风暴雨,雨滴豆大,打的秦浩脸颊发疼,他站在雨里,举着伞也挡不住风雨。
“雨大了。”
曹国公喃喃,“是啊,陛下那边该结束了吧……”
风裹挟着水汽,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但更为浓重的,是掩不住的血腥味。
楚芷虞看着禁军互相残杀,剑雨飞刀密密麻麻地对准祭坛之上看起来虚弱至极的秦王。
“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纵然再这样的紧急关头,秦王还能笑出声来。
子桑云阳替秦王打伞,“陛下,您明日又该下不了床了。”
秦晟低低咳嗽,他举起手,露出手腕上绑着的袖箭,瞄准越过重围朝自己喊杀喊打冲过来的禁军叛徒。
“多嘴。”
杀意凌冽,他漆黑的瞳孔映着刺客突然停顿的身影,宣告着死亡。
雨太大了,被风吹的斜飞入伞下,打湿秦晟鬓角。
他唇色越发惨淡起来,却笑得肆意张狂,手上的袖箭无情的收割着人命。
战斗逐渐接近尾声。
秦羽和林冲抱拳,“陛下,禁军中余孽皆已肃清。”
“在他们的身上发现了皇室通行令,恐怕指使之人为皇室之人。”
秦羽将令牌呈上,“臣以为,或许是太后派的杀手。”
毕竟能将手伸到禁军当中的人不多,而太后的身份,更能给予这些杀手方便。
“不是太后。”
秦晟嫌弃地把令牌扔掉,“太后还没那么蠢,敢在祭司在场时杀朕,她早就学乖了,有祭司在旁,杀不掉朕。”
林冲粗粗的眉毛困惑而愤怒地皱在一起,“您可是太后的亲子,她老人家为何要杀您?虎毒不食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