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泗溪身子猛地一晃,他这是被驱逐出宫了?
这比让他死里都难受啊!
“陛下,奴才自幼生在宫中,七岁便伺候您,请您不要驱逐奴才……”
他残躯之体,被变相地驱逐出宫,去的又是文官密集,清流凝结的御史台,怎么可能会好过。
恐怕要被御史台那一张张比蛇还毒的嘴给淹没,压死。
榆木脑袋。
三水见他再说下去就把陛下对他仅存的那一丁点耐心给用光了,为他的性命着想直接上前堵住他的嘴,让人把泗溪给压出去。
“陛下泗溪向来一根筋,定然是被有心人挑拨的。”
秦晟抬手,三水立刻闭上嘴巴垂首站回去。
注定不同路的人,哪怕没有旁人诱导也会走散。
这个道理,他很久很久以前就明白了。
人生在世便如走独木桥,遇见的人太多,可最后还是要一个人走下去的。
心软,就会被从桥上挤下去,落入深渊,再无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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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溪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王宫内。
没关系,一个大总管没了,还会有数不清的人削尖了脑袋往上爬。
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
永远不要自以为是,去高估自己在他人心中的位置。
也不要自我感动地想要去拯救旁人,改变旁人,因为你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何谈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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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妹妹天姿国色,没成想也无法落俗,还以为楚妹妹能成为那个幸运的呢?”
众位嫔妃虽知晓楚芷虞已经侍寝,但醋意却并不是太浓。
“此话何解?”
楚芷虞捏了一块点心慢条斯理地吃着。
柳妃见她还不谙世事,不知忧愁似的便轻哼一声,“妹妹莫非忘了。”
“忘了什么?”
“忘了自己侍寝之后喝了一碗药。”
楚芷虞回想起暴君的确是逼着她一起喝了碗苦涩的汤药。
柳妃见她恍然便勾起唇角,“那可不是什么补药,是避子汤。”
楚芷虞柳眉轻蹙,眉眼泛着淡淡的忧伤。
“原是避子汤……是妾无福为陛下延绵子嗣,都说良药苦口,陛下不知喝了多少苦药,妾真是恨不得以身替陛下遭受此番苦难,能陪同陛下饮药,也是妾的福分……”
她虽有些意外,却对陛下一番赤子之心。
其余嫔妃都是一噎,原本是想来看一番热闹,熟料这楚妃人长的妖娆,却被南梁皇室养成了一株菟丝花。
竟设身处地的为陛下担忧难过起来。
毛嫔试探着开口,“娘娘不难过?”
“有何难过?”
且不说楚芷虞本身就无法怀孕,她也不想为注定要杀死自己的凶手怀下孽种啊。
谁要给那变态的暴君生小狐狸。
等此事一了,她要回去找一只温柔体贴的公狐狸结伴。
老祖宗常说人心隔肚皮,读书人肚子里都是坏水,权贵人心都是黑的,商人都是剥皮的刽子手。
可见凡间的男人都是不行的。
众位嫔妃深究她的神色,见楚妃落落大方,美眸更是澄澈见底,便知她说的是真心话。
于是便想不通了。
南梁派这么个美人来和亲,打的不就是皇嗣的主意,怎么竟让人看不懂了。
莫非是示敌以弱,故意降低危险偷偷争宠?
总是在座的嫔妃没一个是相信楚芷虞的。
楚芷虞不在乎她们的想法,她不想要秦王的子嗣,可尝过秦王便宜之后,她馋的是秦王最后流给她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