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楚芷虞脸上的困惑太过明显,兰叶轻咳一声。
她犹犹豫豫,红着脸小声:“有人猜测那秦王或许有些不同寻常的癖好。”
再多的话她也不敢说出来污了公主的耳朵。
像是这话烫嘴巴,兰叶急急忙忙的岔开话题。
楚芷虞欲多打听秦王和秦国京城的事情,可兰叶也是一知半解,都是听的民间传闻。
于是楚芷虞脑海中出现一个面容阴鸷,刻薄病弱的暴君形象。
还未见到,心中便已生出些许的怯意来。
她虽是狐族,也只是未到成年期的小狐狸,可没有翻江倒海的法术,也没有呼风唤雨的莫测,更别说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可别冤屈的死在这暴君手里。
听闻暴君孱弱多病,若是死在自己前头那是再好不过了。
再有一日便到了秦国京城,礼部的人将楚芷虞迎进驿站,等待秦王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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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浓烈的药香熏得人头发昏,礼部尚书屏住呼吸,并不敢抬头,“陛下,南梁的公主已经安排在驿站了,晚上的接风宴……”
帷帐后面传来低沉的咳嗽声,让礼部尚书止住了话。
他额头冒出细汗,腿有些发抖,心道就该把侍郎拉过来顶上,他告病辞了这棘手事儿才对。
帷帐被一只苍白骨感的手掀开,乌黑滚金的靴子踏着虚弱的步伐走出。
礼部尚书只能瞥见修长的腿停在自己面前,他不禁屏住呼吸。
“朕病了。”
言简意赅。
寒意和淡漠如霜雪洒落,冻得礼部尚书话都不利索。
他硬着头皮,再怎么说涉及到两国邦交,南梁公主是为和亲缔结联姻而来,陛下如此轻慢,南梁必然有异议。
接风宴秦王不出席,还算什么接风宴,其他人主持也不合适。
“南梁公主那边进宫的章程……”
“看着办。”
秦王扔下三个字,礼部尚书只感觉到一阵裹挟着药味的轻风在面上扫过,他望着秦王的背影,只能头大的退下。
为南梁公主多说那一句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怕再多嘴自己的舌头就保不住了。
南梁公主自求多福吧。
走出皇宫,礼部尚书又开始琢磨陛下的那句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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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办的结果就是楚芷虞被遗忘在驿站将近十日才被迎进宫中。
近日阴雨连绵,风也吹的让人浑身泛凉,皇宫也被笼罩在一片雾霭当中。
芙蕖宫一片萧瑟无声。
“公主刚被册封就病倒,敬事房的人就迫不及待的把绿头牌下了,真是欺人太甚!”
说的好听是体恤楚妃舟车劳顿水土不服,其实是消息灵通知道楚芷虞被上头冷着,压根就没有把楚芷虞放在眼里。
“秦王对您避而不见,阖宫上下都在看您的笑话,说您是不远千里上赶着贴秦王……”
琴竹不忿的呸一声,“也不看看咱们公主的容貌哪里用得上倒贴,在南梁想要求娶您的贵人从皇宫排到护城河呢!”
楚芷虞苍白着小脸躺在被褥之间,唇色略浅更显脆弱,闻言呛咳一声。
瘟神阎王不见也罢,不然死也死的稀里糊涂,荒谬可笑。
“日后休要再说此话!”
兰叶谨慎附和,“这里不比南梁,隔墙有耳,还是小心为上。”
宫中无皇后亦无贵妃,故而楚芷虞的位份按理来说也是傲视群芳。
奈何……
奈何被送来邦交和亲的公主贵女还真不少,秦王也来者不拒,除楚芷虞外,宫中还有多位嫔妃,资历比她也高。
楚芷虞不愿招惹是非,却有人忍耐不住登门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