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弘步履有些快显得有些慌张。
见到白九和楚子义后，他眼神在俩人之间打量了几瞬。
未等俩人开口，他便直接问：“大师兄，白师弟是不是犯了什么错，你又要罚他？”
楚子义身姿凛然，面色沉静，只是眼底露出一丝幽暗。
大师兄的姿态端得正正好。
“二师弟为何这么问？”
“嗯......”
卫明弘好像在犹豫什么，表现得很为难的样子。
“大师兄就别罚白师弟了，我刚刚练完功回来，听说白师弟惹事被大师兄叫到了法戒司，所以我有点担心白师弟......”
白九，“......”
这茶里茶气的，卫明弘应该很懂茶艺！！
他并不想和卫明弘沾边，刚想开口就听楚子义的话声响起。
“二师弟是听人说了什么？又是听何人说的？最近师弟们是不是太闲了，总喜欢嚼舌根子？”
“忘了门规有一条：禁止背后议论师兄弟吗？”
被楚子义这一番盘问，卫明弘脸色露出几许尴尬之色。
他勉强笑笑，回道：“就是我回来的时候，听他们说了一嘴，具体是谁说的我也不记得了。”
楚子义声线冰寒，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毋庸置疑的命令。
“那就把他们都叫过来，已经许久没人抄过门规了，抄完正好烧给天岳宗已逝的掌门们瞧瞧，你们是怎么恪守门规的。”
卫明弘心头一僵。
连带着脸色也跟着变得青白......
楚子义今天吃错药了？
他不想把事情闹大，他随即干笑一声，略带恳求的语气希望把事情糊弄过去。
“大师兄，要不算了吧，我也只是无意听他们说了一嘴，其实师弟们也不算嚼舌根子。”
楚子义抬眼将目光放在远处并肩行走的两名师弟身上。
那深邃的眸子让人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
“那就召集所有弟子到大殿外集合，我亲自审问。”
白九！！！
卫明弘！！！
所有弟子？不至于吧......
卫明弘暗暗咬着牙根，他这一招走错了！
楚子义平时虽然严苛，但是也不至于锱铢必较。
召集所有人来，又置他于何地......
他这个二师兄的脸还要不要了！
师父临走时候说过，楚子义的命令就代表掌门的命令。
尽管此时他对楚子义的发号施令有些逆反，可是毕竟楚子义压他一头。
他暗暗吞下这口恶气，脸上维持着基本的谦恭。
沉闷地说道：“好，我这就把那几人叫来。”
白九看着卫明弘落寞的背影，脑子里蹦出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楚子义不见得非常了解卫明弘，但是他了解。
不过是想捧高踩低，在他面前树立一个关爱师弟、老好人的形象，顺便挑拨一下他和楚子义的关系。
楚子义见白九一直盯着卫明弘的背影，眉心微微蹙起。
“已经无事，白师弟先回去吧。”
“哦。”
白九转眸看向楚子义。
楚子义像是极寒之地生出的一种植物——蛇来子。
那植物开着深紫色的花朵，含苞待放状。
花瓣闭合紧紧包裹，像是一条沉睡中的巨龙，没有任何危险。
但是如果你冒犯了它，它的花瓣就像一张大嘴似的绽开，花心吐出像是蛇信子的花蕊，刺痛皮肤，毒素瞬间麻痹人的神经。
楚子义就像这样的人，表面看似没有任何危险。
可一旦触碰到他某个点，他便张开他的爪牙，释放他的毒素。
白九走后，楚子义罚那几人抄五十遍门规，包括卫明弘......
卫明弘不服也只能忍着，抄完门规便一言不发地离开。
剩下几个师弟是年龄比较小的，自然对楚子义不敢有什么异议。
楚子义拿着那一摞纸，随意瞥了一眼后道：“在石像前烧了吧！”
“是，大师兄。”
那几人神情恹恹地拿来一个火盆，把他们刚刚抄好门规一页一页丢进火盆里。
白九回去的路上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但那俩人见到他后便像耗子见了猫一样想要赶快走掉。
“大虎，小虎。”
白九略带戏谑的眼神弯了弯眼角，叫住那俩人。
那俩人佯装刚看到他一样，赔着笑向他走来。
他俩被楚子义罚了三十鞭后，便卧床不起。
直到白九和楚子义下山时，他俩背上的伤才好点。
虽然他俩卧床养伤，不过也听说了白九修为大涨还打赢冯术的消息。
不仅这样，还破了楚子义的法阵，得到了楚子义的青睐，带着他下山去给村民看病，顺便教白九医术。
白九此时的地位今非昔比......
大虎小虎笑得极其难看，表情像是被蹂躏过的馒头皱成一团。
“五...五师兄。”
白九看着俩人畏缩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面上仍然维持着师兄的架子。
大虎离他最近，他很自然地抬手拍了拍大虎的后背，脸上的笑意浅淡，“伤都好了？”
白九这一下，像是警铃一样提醒他，他们哥俩曾经坑害过白九。
尽管伤势养得差不多了，此刻又觉得后背火辣辣的刺挠。
他微微躬着后背，点头哈腰，“好了，五师兄我俩都好了......”
白九笑得意味深长，眸子里酿出几许调笑的意味。
“好了就行，以后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哈哈，是是是。”大小虎俩人尴尬笑笑。
这时小虎适时地将手里那壶竹灵酒递上来。
“五师兄，这是我们哥俩私藏的，刚从地底下挖出来，就当我们哥俩给你赔罪吧！”
听这名字就知道用竹沥加灵食做的。
灵食是从各种食物中的精华，淬炼七七四十九天提炼而成。
不同食物有不同的功效，喜欢喝酒的人会用此当成药酒来喝。
白九接过来后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好像有茯苓和山药的味道，再仔细闻好像还有人参、鹿茸的味道。
这是大补酒啊......
白九眼皮一挑，眸色中泛着几许兴意。
“合适吗？”
大小虎默了几秒后连连回道，“合适...合适，五师兄这瓶酒你拿去喝。”
白九轻笑一声，把酒提在手里，“那谢喽！”
当初白挨那三下打，就拿这酒补补吧......
白九拎着酒回去后，想起还有一件事未做。
天色擦黑时，他一个人出了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