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别废话了,赶紧的。”说罢我联系吴彪去看尸体,之后加着油门开车去了市局,在停尸房里见到了偃师门人黑如焦炭的尸体。
陆商秦直接走到其中一具死尸头部,翻开他的眼珠。
骇人的是浑身发黑的死尸眼珠居然是绿颜色的,惨白的灯光下这样一具尸体看来分外诡异,陆商秦道:“这叫落月草,是盘谷教的手段,是一种剧毒的阴功,奇怪啊,这人又会控尸术又会落月草,一个人怎会学成两家之长,于理不合、于理不合啊。”说罢他闭目仔细想着。
直到我急的都快晕倒,他才睁眼道:“道友,你仔细想想,在东林市你遇到过用毒的高手吗?”
“用毒的高手?从来……”话刚说到这儿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于是我转而道:“如果要说人的话我还真没见过,但我见过一棵树,叫什么灯笼果树,这种树的果子毒性极大,难道是这棵树成精了?”
陆商秦道:“这断然没有可能,世上哪有如此多的成精诡物,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确实有盘谷教之人需要灯笼果树的果浆,那么鼠妖就成了他最大的障碍,所以如果是盘谷教之人想利用你杀死鼠妖也不无可能。”
“这次你确定吗?”
“能不能确定的也就是他了。”陆商秦道。
“师叔,你不是打算找……”
陆商秦道:“天下道门是一家,杨道友的家事既然我答应帮他到底,那就绝无半途而废的道理。”
“可是姓庞的咱们去招惹合适吗?”
陆商秦看了鹤子羽一眼,表情顿时变的严峻起来道:“子羽,人命关天的事情可以半途而废吗?”
鹤子羽面上一红道:“子羽知道错了。”话虽这么说,但能听出来他说的并不情愿。
陆商秦假装没听出来对我道:“道友请开车带我们去一个地方,如果此事真与盘谷教有关,我必然能打听出消息。”
事情到这一份上我对于陆商秦的恶感再慢慢消退,至少这是一个言出必践的人,从这点上而言不愧是名门之人,至少气度上不亏输,这次上车陆商秦指着路是越走越偏,一直除了灵泉市所在的郊区,还是继续往下走,难道这是要跑长途?想到这儿我道:“道爷,在哪么这是去哪儿?我是真没多少工夫能耽搁了。”
“放心吧,这个幕后黑手必然知道鼠妖没死,所以眼下他不会伤害你的家人,如果你真的杀死了鼠妖,那才是大麻烦。”陆商秦一句话说出了我心里的担忧,原来不光是我这么想,有见地的人都会这么认为,所以无论如何我不能杀死鼠妖。
“不过我听鹤道长的意思,这个人似乎不是特别好相处的人?”我道。
“嗯……盘古教是典型意义上的邪教组织,这不是主流与非主流的界定,盘古教是邪教,就我所知的七种毒药配方是要用到人心的,所以自古正邪不两立吧,站在我的角度对于盘古教徒应该是要下手除之的。”陆商秦道。
“也就是说咱们现在去找的其实是个歪门邪道?”
“准确的说法是邪教妖人。”陆商秦补充道。
我是八零后,看的最多的书就是金古梁温的武侠小说,所以虽然从未见过“邪教妖人”但其实心里对这些人简直是再熟悉不过,因为四位武侠大师勾勒了无数邪教妖人的嘴脸,任我行、上官金虹等等这些狠角色,始终萦绕在我的记忆中从来不曾消失过,而这些人我总感觉是一些真性情的小人,心狠手辣,却也胆气包天,也算是我比较欣赏的一类人吧,至少他们不做作、不虚伪,虽然算不上英雄好汉,但也是一条汉子。
我的心情突然从害怕变成了紧张,反而有些期待和这种人的会面了,想象着自己也有一天能像武侠小说里的大侠和这些邪教中人一番侃侃而谈,然后逼迫他们无条件释放我的家人,这种感觉是不是特别碉堡?特别拉风?
到后来我甚至紧张的喘气都喘不匀乎,鹤子羽还以为我是害怕所致,安慰我道:“道友莫担心,你的家人必然会安然无恙回家来的。”
我却在那儿满脑子胡想见面后到底怎么说话才有气势,也不知开了多长时间车子,天色早已大亮了,我的面前出现了一片鸟语花香,翠烟袅袅的小村落,从国道上一眼望去,只见大片的玉米地,虽然早已忙完秋收,但地里的玉米杆子尚且没有完全枯萎,看来金灿灿的一片煞是壮观。
陆商秦道:“你把车子停在路边,我们进村子。”
我将车子开下国道,停在一处碎石子路面上,下了车后陆商秦当先朝村子里走去,我忽然觉得有点奇怪,邪教妖人不都住在崇山峻岭,或是极富意境的竹林山地中,住在人烟密集的村子里,这是要闹哪样?难道这村子就是“盘谷教”的老巢,陆商秦带着我们三人闯龙潭虎穴?这倒也是挺**爆的。
走到村口只见两名穿着蓝色劳动布服的老人蹲在地下,叼着烟卷正在那儿下棋,这一定是乔装改扮的妖人。我心里道。
陆商秦道:“老爷子,庞大海在家不?”
“在,就在村口那地儿开酒铺子呢。”一个老头头也不抬朝村里指了一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能看到不远处的有一间小瓦房,门头左侧挑着一个脏兮兮的旗子,那口号简直太经典了,上书五个大字“三碗不过岗”。
这**裸的盗版简直让我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邪教妖人就这么没文化吗?一点原创精神都没有,接着只见一个肥胖的,满头蓬乱头发的女子从酒肆里走了出来,用笤帚疙瘩清扫院里的地面,一下下的十分用力,似乎恨不能把地刮去一层皮。
陆商秦走到篱笆围起的院门口道:“大嫂,请问庞大海在家吗?”
“这个挨千刀的昨天晚上就不知死哪喝马尿去了,别来买酒,酒缸里连泡尿都没有。”她就像疯了一样冲我们面红脖子粗的吼道。
我暗中吃了一惊,难道这是“邪教妖人”的妻子,看这样子她只怕还是盘谷教里高等级的教徒。
陆商秦似乎有些尴尬,赶紧带着我们离开酒肆门口,鹤子羽皱眉道:“师叔,这个人神出鬼没的,找他可不容易。”坑央亚血。
“既然他家就在这里,人还能去哪?庞大海家有悍妻这件事天下人皆知,他敢去哪儿。”陆商秦道。
“这是他老婆?真够凶的,这位邪教妖人的本领远不如他老婆厉害吧?”我道。
“他老婆就是个普通人,论本领肯定不如庞大海。”陆商秦道。
“我去,那简直是毁我三观啊,我一直以为邪教妖人都是风度翩翩,牛逼哄哄的,去哪儿不缺钱,总是豪气干云的样子,怎么能被这么丑的一个悍妇制住了?”我道。
“你这话说的,正因为是悍妇,所以能治住庞大海。”鹤子羽极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话音未落就听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道:“赶紧上山去看啊,合班村的又在堵河眼了。”这一嗓子又粗又响,瞬间划破了小村的宁静,只见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中年男子从远处树林一跃而出,朝村子狂奔而来,没跑多远只见四五名手持镰刀、粪叉的男子紧紧追了过来。
这人声音比杀猪喊得都凄惨,但村子里依旧静悄悄的连出来看热闹的人都没有。
只见扫地的悍妇撸胳膊挽袖子,抄起一条长凳迎着狂奔而至的男人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