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说的“春药”可不是常人所理解的致人发情的催情药物。
“春药”的出处其实和一个成语有关,就是“妙手回春”。
很少有人知道这四个字也是完整概括中医行当的一句话。
“妙”指的并非医者本身,而是指“医道之能”。《黄帝内经》《金匮要略》《本草纲目》这些医学巨着无不体现了“妙”字奥义,也是中医这门古老职业留给后世最宝贵财富,所以是为“妙”。
而“手”是泛指中医行当里替人瞧病的医生,因为中医诊断病情大多以号脉为法,而号脉就是手上功夫。
“回”是指养生术,取自“老树回青”之意。
“春”就较为特殊了,吃这行饭的可算是中医行当里捞偏门的角色,这些人大多以配置春药、毒药为主,流传至今鹤顶红,春情散这类害人性命,催人**的药物就是出自他们手上。
由此可知“春药”其实是一个门类,而非一种药物的称谓。
所以卖春药的有可能是卖催情药物,也有可能是卖毒药,或是别的特殊药物,这在当今社会其实并不少见,无论是中药西药都有严格限制使用的配方,如果需要买这种药只能是私下交易,所以很多中药店其实都有“另一种”药方,我估计“重金属别院”旁的中药店起的就是这个作用。
这些人绝大部分不是江湖游医,而是真有本事的赤脚医生,这类人一旦为恶,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儿我也顾不上董海超是否再休息,拨通了他的电话,让我没想到的这哥们就像是铁人,接电话时他精气神百倍,一听就知道还在办案子,从这点来看他和申重有的一拼。
“我举报一个可能存在的违法销售的药店,就在商业街三期门面那儿。”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说清楚别说半句话啊。”
我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听他董海超道:“真是邪了门,通过纹身给人下春药,这么做目的何在呢?”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这案子咱得重视,防患于未然总比亡羊补牢要轻松。”
我这句话说到了董海超的心里,他道:“你在医院等我,我立马过来接你。”这话说过十几分钟后他那辆草绿色的三菱越野就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车上还有他两名同事,一共五个人朝商业街赶去,路上我问道:“还有件案子正好在这告诉你。”
于是我又将那个姑娘的遭遇告诉了他,听罢董海超道:“这件案子虽然不是我出的警,但还真听说了,而且也看了现场笔录,警方赶到现场后确实没有见到任何异常现象,没有血迹,虽然提取了不少脚印,而且脚印里也确实有符合姑娘描述他男友的型号,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的男友确实遇害了,。”
“那么这件案子你们准备如何处理?”我道。
“既然如此只能作为失踪案件调查了,但是女孩一口咬定她的男朋友是被几个大胖子杀死的,所以有争论,之后她可能是情绪比较激动,说公安局有意包庇杀人凶手,之后就跑了,要不是听你说我以为她离开东林市了。”
我道:“听你的意思你们其实也没去找她失踪的男友?”
董海超面犯难色道:“道长,你是亲眼看着我们如何做事情的,就这样我们已经忙得四脚朝天了,警力资源根本就不够用啊,寻找失踪人口的案子就都是当地派出所民警办了。”
“如果那姑娘说的是真事儿又怎么办?”我道。
洛奇插话道:“串子,警察办案也是有流程的,你别在这儿为难董警官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有些咄咄逼人了,再看两名刑警脸色都有些不愉快,我赶紧给自己找台阶下道:“我也就是无事一问,可没逼宫的意思。”
“逼也没用,这事儿确实不归我们管。”董海超道。
商业街车辆无法进入,停在路口我们徒步进入,三期门面比较靠里,位置并不好,白天都没什么人进去,到了晚上更是静悄悄无一丝人声,但是在一排连着的门面房区域,靠中间一家却透露着灯光,一道身影拖得老长从屋子里投射出来。
看到这截影子我心里一寒,这可有点古怪。
影子是一个身着长裙,但披头散发的女人双手叉腰站在大门入口处,她双手叉腰看起来气势汹汹,而且五指指尖能清楚看到还有一截狭长尖利的指甲。
这个影子外形十分像是格林童话里的老巫婆,黑夜里看来十分阴森,仅从这一点看就让人觉得不对劲,董海超做了个手势接着小声对我道:“道长,可能要实施抓捕行动,你一定要保证自身安全。”
“放心吧,准保没事。”于是我们悄悄朝那间屋子靠近。
三期门面房对面是一条长廊,长廊顶部挂满了用以装饰的塑料葡萄藤,所以光线十分黑暗,我们勾着腰以长廊的石柱为依托,很快便悄无声息的接近了屋门口朝里望去,随即看到了极其怪异的一幕。
只见一个身材强壮,却面色苍白一头及腰长发的男人全神贯注的在一个木雕人体上用点纹身的笔刺一点点戳着。
这人满头长发是淡黄色的,看样子是重度白化症患者,他瞪着大大的眼睛聚精会神的盯着木人身体,出手极快在上点点戳戳。
这影子其实是一个穿着欧洲公主裙的木头模特,她的手指修的过于长,所以透射出的阴影就像是长了极长的指甲,从模特身上公主裙和头上大红色的蝴蝶结看来,这是白雪公主的真人木偶。
静谧的夜幕中,混黄的灯光下,一个长相凶恶的白化病患者再给一个木偶雕刻纹身,这一幕场景被冰冷的灯光衬托的鬼气森森,我身体汗毛阵阵倒竖。
屋子里有两张可伸缩调整的电椅,除此墙壁上挂满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偶,有的玩偶因为破旧不堪,在混黄的灯光照射下看起来犹如小鬼一般,白天人声鼎沸的商业街此刻只能听到笔刺发出的“嗡嗡”电机声。
突然他以极快的速度将“白雪公主”掉了个个,赫然只见这个背影美丽的玩偶,正面居然被他雕成了黑色骷髅的,偏偏骷髅还是个笑脸,吓得我浑身激斗一下。
这个古怪的纹身师,他为什么要在深更半夜时吊一个黑骷髅出来?正当我暗中觉得奇怪,就听一个柔和温婉的声音道:“该吃药了。”只见一个女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看到她我简直以为自己眼睛瞎了,用力揉了揉再望去,这次看的清清楚楚,绝无疏漏。
这个女人居然是文总。
那个被毁了半张脸,但半张脸极其漂亮的游轮老板娘。
真奇了怪了,这深更半夜的时候她跑到这个地方来干吗?
一股浓郁的中药气味传入我的鼻孔里,全心扑在“雕刻”事业上的怪人根本不搭理她,依旧是仔细的雕着白雪公主的背面,文总极其耐心,蹲在他身边,用勺子挖了一勺汤药送入男人嘴边,他张嘴将汤药喝了下了去,就这样一勺勺的喂他喝了有大半碗汤药。
文总随即从药汤碗里挖出一张鲜红的女人嘴唇,她笑眯眯的对怪人道:“终于又搞到了。”
那怪人毫不犹豫,张嘴将鲜红的女人嘴唇吃进嘴里,一阵咀嚼后吞下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