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看着战火中那密密麻麻的军阵迅速变换了阵型,非但没有任何撤退逃跑的意向,反而一鼓作气,更加奋勇地拼杀了过来!
慕容长欢不由抬手摸了摸下巴,蹙着眉心扯起了一抹冷笑。
西戎果然如传言一般,是虎狼之国,为了能一统天下,简直到了不折手段丧心病狂的地步,甚至就连士兵都不把自己的性命当成一回事,像是亡命之徒那般凶狠暴虐,在这样狷狂的厮杀之下,寻常的军队又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也难怪周边的那些小国会对其闻风丧胆,不战而屈了。
不过,他们带给全天下的魔魇和威慑,差不多也该到此为止了!
既然无法用和平的手段进行交涉,那么就只能以暴制暴,拔了他们的利齿,把他们狠狠地揍趴在地上,再也咬不了人为止!
扣动扳机,慕容长欢举枪对着长空,每开一枪,便下一道命令!
“枪队,从左前方扫射!”
“炮队,从右前方轰击!”
没有人比慕容长欢更擅长枪支弹药,所以司马霁月单独整编了一支队伍专门由她调遣,再加上东方晏从东祁带来的精锐,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隶属在慕容长欢旗下的这支不到一千人的队伍,堪称是九州之上最具杀伤力的一支战队!
西戎大军欺人太甚,她自然也不会心慈手软!
这一战,注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话音落下,司马霁月跟着下令,目光森寒,口吻森然!
“剩下的人,盯紧战局!一旦发现敌军有人奔走溃逃,全部击杀,一个都不要放过!”
霎时间,旷野上顿时又疾风骤雨般掀起了一阵又一阵喷洒着热血的狂澜!
西戎的连环箭阵无疑是全九州最具杀伤力的,然而在对上横扫八荒的枪队之后,除了速度上落了下风,就连距离都差上了一截。
两相对阵之下,西戎大军竟然是完败的局面!
随着战事越来越激烈,场上的呐喊声直冲九霄,震荡河山!
猩红的液体几乎染透了整个草地,就连空气中都裹挟着浓郁的血腥味,夹杂着尸体烧焦的味道,令人闻之作呕,心生胆寒。
看着越来越多的身躯倒下,原本威风凛凛煞气凌人的十万军阵逐渐地被分崩瓦解支离破碎,西戎的士兵已然逐渐陷入了疯狂的境地,就连站在远处观望的大阙将士,都觉得有些惨不忍睹,于触目惊心的场面之下,不禁对那些曾经恨之入骨的西戎铁骑生出了几分怜悯。
“九王爷,莫不是要把那十万大军……全、全灭了吧?”
“其实……只要他们肯投降的话……”
“是啊!只要他们肯投降,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吧!他们见识到了火铳和大炮的厉害,肯定不敢再举兵进犯了……”
抬了抬手臂,司马霁月冷冷一笑,并没有下令退兵。
之前在幽寒谷的那一战,可没人放他们一条生路!
那日丨他虽然只带了三百余人,但那都是对他忠心耿耿的死士,是他平生最看重并且最为信任的下属,然而……那些熟悉的面孔,如今一个都不在了。
纵然幽寒谷的那一战,是司马凤翎的苦肉计。
可是司马卿鸿对他留了情,他手下的那些西戎将士却是凶恶至极,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光了他的下属,致使他全军覆没!
那天的情境,几乎是司马霁月一辈子的噩梦。
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痛心疾首,不堪回忆!
所以,这一战,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心软,否则……他要如何面对那些为了他而惨死在西戎大军手中的忠心属下?如何面对那些英杰烈士的父母与妻儿?
“都住口!西戎帝君野心勃勃,如若不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又怎么可能让他们望而却步?!不管会死多少人,今日这一役,本王要他们全军葬于此地!”
只有这样,才能震慑住西戎蠢蠢欲动的狼子野心!
即使不能逼退他们所有人,但哪怕能折服一个大将,都能让西戎帝君三思而后行,不敢在贸然进犯!
眼前,是满目疮痍。
耳边,是嚎哭惨叫。
鼻间,是腥血弥漫。
慕容长欢眸光微冷,见时机差不多了,即便转身从一旁的护卫手中取过射程极远的狙击枪。
继而款步走上前,伏在早已搭好的沙包上,对着战车上那个拉着长弓奋力射击,连续杀了十多个枪手的神射手,缓缓瞄准了他的脑袋——
上膛,扣板,射击!
连贯的动作一气呵成,子弹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射而出!
察觉到扑面而来的危险,贺兰琉芝疾呼出声,纵身跃起,扑倒在了祁连镜的身上!
“三太子,小心!”
刹那间,两人坠落战车,在地上滚了一圈。
祁连镜险险躲过一劫。
身上,贺兰琉芝却是血流如注,被锋锐的子弹洞穿了肩头!
眯了眯眼睛,慕容长欢没想到贺兰琉芝会跳出来护在祁连镜的面前,眼底不由泛起了几丝冷光,手里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
再次拉杆上膛,对着落下战车的祁连镜瞄准了胸口的位置——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只有主帅死了,整个西戎的大军才会彻底分崩离析!
而一旦身为储君候选人的西戎三太子葬身在这场激战之中,西戎帝君想要再发动第二次的进攻,势必会遭遇多方面的阻挠!
经此一战,西戎也会因之而元气大伤。
“该死!”
祁连镜站起身,重重的一拳砸在了铁板上,飞溅了几滴腥血,却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那些前仆后继倒下的战士的。
见他栽倒在地,护在周身的下属立刻围上前来,将他团团护住,严丝合缝地包围在了一堵肉墙之中。
“三太子!先撤吧!”
“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他们的武器锐不可当,超乎了我军的想象!”
“再这样下去,就要全军覆没了!现在冲出去,至少还能保全一些兵力!”
咬牙切齿地拧了拧眉头,祁连镜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