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晏!”
忽然间,慕容长欢扬声唤了一句。
东方晏原本走在前面,闻声不由得转过头,抬眸看向她。
“怎么了?”
“你不是说觉得无聊吗?不是说失去了人生的奋斗目标吗?来来来……看看这个空荡荡的国库,你还空虚得起来吗?!”
微挑眉梢,东方晏似懂非懂。
“你想说什么?”
大步迎上前,慕容长欢一把抓起东方晏的爪子,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清澈的眼眸中仿佛有两团熊熊烈火在燃烧!
“当年你母妃的死,虽然是安贵妃授意的,但真正在背后出谋划策的,很显然是整个安氏……所以,这事儿没完!就算你杀了东方绝,赐死了安贵妃,这安氏若不拔出,难保不会卷土重来!看这国库就知道了,他们的野心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压制的!如果你真心要报仇,就应该把目标对准整个安氏,这些年来吞了朝廷多少财物,都让他们给吐出来!”
“我当然不会放任安氏继续耀武扬威。”
“对对对!就是这个气势!还有啊……你以后要是真的没事干,可以考虑充盈一下这个国库嘛!安氏想要篡位,少不得招兵买马,那些被他们侵吞的财物只怕剩不了多少了,就算你把他们的家底掏空,也不见得能填满国库,到时候你还得花些心思在这上面,一旦这个国库被塞得满满的,你每天看着就会觉得非常充实,根本就不会觉得寂寞空虚冷……真的,相信我!”
垂眸对上那双激情四射的眼睛,仿佛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东方晏不禁深受感染,哪怕明明知道她是在胡扯,却宁愿把她说的话都当成是真的。
“好……我相信你就是了。”
她想要的东西,他怎么能不给呢?
远远就看见那两人挨着站在了一起,双手交握,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司马霁月的神色陡然沉了下来,眸光森冷,如利剑般刺了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
“呃……”
没想到司马霁月突然间会冒出来,慕容长欢不免吓了一小跳,立刻缩起了爪子,回过头来对着司马霁月讪笑着挥了挥手,解释道。
“我在教他怎么跟人要债……还有怎么赚钱……你知道的,他刚刚登基当上皇帝,对这些都不太懂,我得指导指导他。”
司马霁月沉着眼色大步走近,早就习惯了慕容长欢的胡说八道,便没同她较真,只冷冷地剔了东方晏一道,转而寒声问向慕容长欢。
“那么……现在教完了吗?”
“教完了教完了,刚要回去呢,你就来了……嗷,你儿子踢我!好疼!”
一边说着,慕容长欢还装模作样地搂着肚子弯下了腰。
这一回,司马霁月没有信她的鬼话。
就她那三个月还不到的肚子,平坦得都可以在上面烙饼,他儿子只怕手脚都还没有长开,怎么踢她?
“既然已经教完了,那就跟本王回去,本王还有问题……想要好好地请教请教王妃你。”
最后几个字,刻意说得抑扬顿挫,意味深长,慕容长欢立刻就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不由微微变了脸色,暗骂了一句。
“禽兽,我的伤还没好!”
“是吗?”司马霁月不以为然,虽然是在同慕容长欢说话,眼睛却是轻飘飘地斜向东方晏,“本王倒是觉得你的伤势应该愈合得差不多了,要不然怎么还能生龙活虎地爬墙跑出来,背着本王跟别的男人幽会?”
“什么幽会!你不要添油加醋好不好?宫里头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哪里‘幽’了?!”
而且她也不是专门跑出来找东方晏的,还不是因为被他憋坏了才想着出来放放风,透透气。
遇上东方晏完全就是个巧合……再说了,幽会神马的不都是跑去小树林啊后花园啊这些地方的吗?谁会跑来国库幽会啊?!这都来了国库,还有心情想那档子事儿吗?!那也太小看她对银子的狂热程度了!
“既然你不是偷跑出来幽会的,为何要背着本王?”
“我没背着你呀,我不是正对着你吗?”
说着,慕容长欢还不忘凑上去,伸手捧起司马霁月的脸,面对面看着他,嬉皮笑脸地眨了两下眼睛。
司马霁月微微噎了一下,一时间无话可说。
眸色却是更沉了。
晓得他介意,好巧不巧偏偏撞见了她抓着东方晏的手,那时候她也不是故意要同东方晏有“肌肤之亲”的,只是一个激动就忘了分寸,才不小心越了线,结果就摊上事儿了。
总归是要哄两句才行。
便道。
“好了嘛,谁叫你不让我出门,你看我都已经恢复得很好了,大不了以后我不偷偷摸摸地跑出来还不行吗?”
听她这样保证,司马霁月才缓和了几分神色,颔首道。
“以后你要出来逛,本王不拦着你,但必须要让本王陪着……知道吗?”
“知道知道,都听你的!”
看着他们夫妻两个唠唠叨叨地走远,相依相偎,琴瑟相谐,东方晏神色微黯,独自一人立于空旷的大殿内,说不羡慕……那都是自己骗自己。
哪怕司马霁月话里头夹枪带棒地刻意要刺激他,他也希望他们两个能在东祁呆得久一些。
这样的话,至少在这个诺大的皇宫之中,还能多些热闹,不会冷寂得连个谈心的人都没有……但就算是这种简单的要求,都成了一种奢侈的期待。
等到慕容长欢的伤势彻底痊愈,他们便会马上启程赶回大阙。
而这一天,几乎是转眼就到了。
临行前,东方晏亲自将他们送出了皇城,还附赠了一箱子礼物。
“里面装了什么?”
看着那个大箱子,慕容长欢一脸兴致勃勃,视线落在上面就像是黏住了一样,从东方晏命人把箱子抬出来之后就没有挪开过。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东方晏笑着说了一句,感觉到司马霁月不悦的目光投在自己脸上,嘴角的笑意便就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