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用慕容长欢再多做解释,众人多多少少也猜到了她接下来要干什么——
都已经把干柴堆得这么高了,不是想放火还能是什么?
但……
几乎是哆嗦着在慕容长欢的督促之下将柴火堆好,众人一个个满头大汗,连带着衣服都浸湿了一大片,不仅是热的,更多的是吓的!
战战兢兢地立在一边,众人缩着脖子耷拉着耳朵,心里头咚咚咚地直打鼓,心想容馆主这火一放,万一搞不好弄巧成拙,一不小心把青雀庄主和自家主子烤熟了咋办?!
他们是不是还得自暴自弃地往上面撒点儿盐,撒点儿胡椒粉,再撒点儿鹤顶红……然后咬上一口,一起共赴黄泉?!
念及此,众人的脸色“噌”的一下就白了,自己把自己下了个半死!
再抬头,就见慕容长欢手举着一个火把,一步一步,缓缓迈向了柴火的一端,作势便要去点那堆柴火。
见状,众人心肝儿猛地一颤,下意识伸出手,想要阻止她这一危险的举动!
“不要啊!容馆主——”
然而,没等话音落下,就见慕容长欢手里的火把“啪”的一下从掌心滑了出去,直直地坠落在了柴火上,尔后“轰”的一下,将其点了起来!
“哎呀,手滑了。”
慕容长欢低呼了一声,脸上却是丝毫没有惊讶的神色,很明显……她是故意的。
眼睁睁地看着柴火被点燃,众人抡圆了一双狗眼,微张着嘴巴,抖了抖唇瓣,却是再也说不出半个字……他们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干脆……死,就死吧!
那一堆柴火拉得很长,虽然被点燃了一端,但却没有很快地烧到另一边,所以一时半会儿,青雀庄主和东方晏的小命暂时还保得住。
款步走到那两人身前,慕容长欢慢悠悠地揭下两人脸上的狗皮膏药,随即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拇指大的小瓶子,打开瓶塞,将口子凑到了两人的鼻尖,来回晃悠了几下。
不过多时,便见青雀庄主和东方晏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头昏脑胀地睁开眼,一开始两人还没察觉到身上有什么不妥,等到神智清醒了许多,才蓦然发现自己竟然给人绑了起来,甚至还头朝下地倒挂在了半空中?!
不管是青雀庄主还是东方晏,从小便是养尊处优的,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
一抬眸对上慕容长欢那张坏笑着的俊脸,两人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是她干的好事,当下就脸色一黑,张嘴便要骂她!
却不想慕容长欢趁着他们昏迷的时候早就命人点了他们的哑穴,故而一张口,便只听得依依呀呀的呼喝声,其中的愤怒气息十分浓郁,倒是很明显,奈何发不出太大的声响,听在耳中不痛不痒的,却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慕容长欢也不说话,就那么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们二人的愤怒。
一直等到两人折腾得精疲力尽了,方才笑着说道。
“你们若是能回答本馆主的一个问题,本馆主就解开你们的哑穴,如何?”
“哼!”
东方晏冷哼一声,偏开了脑袋,并不买她的账!
青雀庄主抿着嘴唇,斜着眼睛看向远处,也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然而,他们的抗拒并没有用,慕容长欢还是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
“你们两个……谁能回答本馆主,刚不久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吵得这样不可开交?一副好像跟对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样子,会不会太夸张了一些?”
“呵!”
冷笑一声,东方晏依然梗着脖子,倔强到底。
青雀庄主撇了下嘴角,仍旧十分不待见东方晏,哪还会回慕容长欢的话?
见状,慕容长欢晓得他们两人死鸭子嘴硬,是不肯开口了,便就笑了笑,既不恼,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一脸早就看穿了一切的神态,得意道。
“都不说是吗?唔……别以为你们不肯说,本馆主就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两个能吵起来,无非就是庄主大人嘴皮子贱,说了句不中听的话,然后呢……东方世子就像是炸毛鸡一样,一点就爆了,当下反唇相讥,以牙还牙,于是两个人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最后相看两厌,不欢而散……是不是?”
话音落下,青雀庄主和东方晏二人还是保持着沉默,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仿佛时间定格了似的,只有愈烧愈近的火光照射在脸颊上,微微有些灼人。
叹了一口气,慕容长欢摇摇头,不无鄙视地扫了两人一眼,道。
“我说你们两个……都已经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像你们这样的人,哪能干成什么大事,本馆主现在都开始有些怀疑……跟你们合作,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不过……不管怎么说,本馆主都已经跟你们上了同一条船,你们要是把船打翻了,本馆主难保不会吃亏,所以……”
转头看了看即将燃近的火焰,慕容长欢不由加深了嘴角的笑意,明明知道眼前的两个人已经开始着急了,却偏偏要把语速放得更慢了些。
“本馆主不得不出此下策,好让你们两个学会什么叫‘相亲相爱’——看到这堆柴火没有,等到火焰烧到头,只怕你们就要被烤熟了,而本馆主是不会突然间良心发现,大发慈悲地放开你们的,这就意味着……你们要是不想被烤成叫花鸡,就必须赶在火舌逼近之前,靠自己的能耐解开绑在身上的绳子。”
“至于要怎么解开绳子,只有一个办法……”
花非雪走上前一步,接了慕容长欢的话茬,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把匕首塞进了东方晏的嘴里,嘴角边噙着同慕容长欢一模一样的坏笑。
“就是你们必须配合对方,才能有逃脱生天的可能……还有,时间剩下不多了,你们可不能犹豫太久,要不然等火烧到了屁股上,就什么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