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慕容长欢挑着眉头,低声唤了两句,“你要跑去哪里?”
“找你啊!咦……你没走?”
听到慕容长欢的声音,青雀庄主立刻顿住了步子,回头对上那个清瘦的影子,不禁有些诧异。
“喔,等你咯。”松开手,慕容长欢淡淡地哼了一声,说着便转过身,对他比了个手势,示意道,“跟我来,走这边!”
青雀庄主转头环顾了一圈,漆黑的夜色中,月光不是很白亮,有些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置身于这个诺大的庭院之中,不免恍恍惚惚,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见到慕容长欢拔腿便走,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左转右绕,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青雀庄主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怎么,你来过这里?”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应该走这边?而不是走那边?”
“呃……”顿了顿,慕容长欢心想她总不能坦白说自己就是专门干这行的,即便摆摆手嗤了一声,随口敷衍了过去,“别问那么多,跟着本馆主走就是了,现在咱们两个是绑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蚱蜢,本难道馆主还能把你卖了不成?”
“本爷不是担心那个,”青雀庄主仍是面带狐惑,将信将疑,“本爷是担心你这样没头没脑地横冲直撞,万一不小心踩到了陷阱怎么办?”
“说的也是!”
慕容长欢闻言蓦地顿住了步子,尔后转过头,对着青雀庄主招了招爪子,催促道。
“快点,你走在前面……这样就算遇上了什么机关暗器,你也能帮忙挡一挡。”
“喂你——”
青雀庄主面色一沉,正要抗议,却被慕容长欢连推带搡地拽到了身前,不等他把话说出口,便就理所当然地堵上了他的话头。
“别不开心,谁让你的武功好,如果真的遇上了什么机关暗器,你也能闪得快些不是吗?而且……本馆主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一个人行动会很不方便的,所以你保护本馆主也是应该的嘛!”
“好了好了,就你理由多,本爷走前面就走前面!”
虽然知道慕容长欢是只小狐狸,但见她身子单薄瘦削,叫人没来由地生出几分保护欲,青雀庄主自以为是君子风范,便就没同她计较。
两人踩着夜色,摸着黑,小心翼翼地避开院子里的守卫,试图找到那个柳公子口中所谓的“主上”的居所。
冒着巨大的风险闯入虎穴之中,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夺走这个幕后主使之人手中的小金佛!
而这一趟行动,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否则,两相交锋过后,必然打草惊蛇,对方一旦销声匿迹,他们再想引蛇出洞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无奈这个宅子大得很,加上月亮被云层掩盖,即便慕容长欢经验丰富,在这么一个复杂的庭院中转悠,也是免不得有些吃力。
沉吟片刻,慕容长欢指了指头顶,悄声道。
“上去看看。”
“好。”
话音落下,两人立刻纵身一跃,伏在屋顶上。
转眼四顾,竟是蓊蓊郁郁的山林,不远处似乎还有一片湖海星波,微风拂过,捎来阵阵湿漉漉的凉气,举目远眺,月色如洗,山色如黛。
“呵,还真被你说中了……看样子,这座宅子不是建在皇城里头的,这儿十有八九是山郊吧?”
青雀庄主笑了笑,口吻却不见放松。
“是啊,这下不好办了,远水救不了近火,你的人马怕是赶不及跑来救你了……怎么办?”
慕容长欢语带戏谑,一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仿佛她跟他不是一伙的。
一听她这语气,青雀庄主跟着染上了几分轻佻,不以为然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管怎么样,先把东西拿到手再说!”
“哈,正合本馆主的心意!”
“你看那里,那座楼建得最高,最富丽堂皇,连瓦片都是发光的,啧啧……这宅子的主人很识货,很懂得享受嘛!”
“这么说来,那人应该就住在那间屋子里!”
“走,我们过去!”
“等一下!”
不等青雀庄主爬起来,慕容长欢忽然扬手一把抓住了他,将他重新按回了屋檐上。
“又怎么了?还要等什么?再等下去……天都要亮了。”
“等着就好了!”
慕容长欢随口卖了个关子,并未多做解释。
青雀庄主张了张嘴,想再问些什么,但见慕容长欢没有解释的意思,便就作罢,学着她的样子趴在屋顶上,竖着耳朵作聆听状。
然而,静静地听了好一阵子,却是什么动静也没听到。
百无聊赖之下,青雀庄主像是想到了什么,即便抬起胳膊,拿手肘轻轻地捅了一下慕容长欢。
慕容长欢侧过头。
“干什么?”
青雀庄主凑上前,小声道。
“刚才在那个密室外面的时候,你没有自己一个人走掉,是因为担心本爷吗?”
“是啊,本馆主可担心你了,”慕容长欢扯起嘴角,应声笑了笑,“你那么蠢,万一不小心死了,本馆主上哪儿去找你手里头的那两尊小金佛?不过话又说回来,像你这种中看不中用,从小就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家伙……好好呆着不行吗?这种事让你的那些手下来做就好了,用得着亲自出马吗?”
闻言,青雀庄主顿了顿,尔后从慕容长欢的一长段话中硬生生地找出了两个自己听着顺耳的字来——
“至少中看咯?”
慕容长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啐了他一声!
“少自恋了,你再好看,能有花楼主好看?你以为本馆主有了花非雪,眼里还看得进别的人吗?”
“这你就不懂了,本爷和花楼主帅得不一样,本爷同他是两种风格……你要懂得欣赏不一样的英俊潇洒!”
听他这样说,慕容长欢剔着眉梢,不由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两眼。
青雀庄主缩了缩脖子,反问道。
“你在看什么?”
慕容长欢好奇地问了一句。
“难不成……你也是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