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慕容长欢提出这样的条件,白牡丹微微一震,面露迟疑之色。
“这……”
见她是这种反应,慕容长欢一眼即明,晓得她确实是知道温孤雪的下落,便就趁热打铁道。
“温孤世子对本馆主有救命之恩,本馆主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难道白姑娘还担心本馆主会对温孤世子不利吗?”
“可是,世子他……似乎不是很想见到你,所以才有意避开你和花楼主两人。”
“若非必要,本馆主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强人所难,只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本馆主必须当面告知温孤世子,事关重大,还请白姑娘代为引见!”
难得见到慕容长欢收起戏谑的表情,说得如此严正,白牡丹虽然不知道她要同温孤雪说的是什么事,但顾虑道有些事情很可能一旦错过就再难挽回,犹疑再三之下,到底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好吧,二位且稍候,我先去准备一下。”
闻言,慕容长欢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抬手朝白牡丹作了一个揖。
“有劳白姑娘了。”
目送白牡丹走开,花非雪回眸,见慕容长欢蹙着眉心面露担忧,即便问了一声。
“你在担心什么?白牡丹既然答应了,想必就不会出尔反尔……更何况,钥匙她已经拿到了,便没理由再对我们下手。”
慕容长欢摇摇头,眸色微黯,心下隐隐有些不安。
“我不是不相信白姑娘,只是在这之前,我已经找过温孤世子许多次了,可每次都要发生些什么,以至于回回都无疾而终,好像老天爷专门在逗着我玩儿似的,偏偏就不让我同他把话讲明……所以我才放心不下,总觉得这一次也要出点儿状况,没法那么顺利就见到温孤世子。”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花非雪上前一步,握住慕容长欢的手,微笑着安抚了两句。
“你也不用想太多,只要尽力而为便可,倘若天意如此,那也只能说我们同他的缘分浅,这辈子注定走不到一起。”
“注定?”慕容长欢抬头看向花非雪,反问道,“你也相信天意这种东西吗?”
“不相信。”
花非雪干脆利落地回了一句,又道。
“可有的时候,却也不得不信……不过,那都是后话了。在尘埃落定之前,想怎么做,该怎么做,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去做,不管做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但至少……做过了,便不会后悔,更没有遗憾。”
“嗯。”
慕容长欢点点头,反手握紧了花非雪的爪子,仿佛只要有他在身边,就可以勇往直前,无惧而无畏!
其实,比起见不到温孤雪,她更担心的是温孤雪在得知真相之后,依然会坚持原来的立场不作动摇,毕竟前朝帝君对他的宠爱是真,就算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也有养育之恩,更何况……他顶着前朝太子的身份活了二十多年,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但就算希望再渺茫,慕容长欢也要尽力一试!
就像花非雪刚刚说的那样,什么都不做,只会留下遗憾……唯有竭尽全力试过了,才能问心无愧,无悔无怨!
不过多时,白牡丹便就匆匆走了回来,对着二人招呼道。
“容馆主,花楼主……随我来吧!”
慕容长欢转头同花非雪对了一眼,尔后两人齐齐迈开步子,跟在了白牡丹的身后。
一行人循着栖月楼偏僻的小道从后门走了出去,继而上了一辆马车。
虽然花非雪也是紫冥宫的人,甚至还是除了宫主之外身份地位最为尊贵的四大护法之首,然而有些事,白牡丹身为属下,一个人做不了主,只能依照规矩办事。
待慕容长欢和花非雪进到车厢内坐下之后,就见白牡丹从一边的盒子里取出了两条黑布,先后递到了他们两人的手里。
“二位,得罪了!宫规如此,谁都不能例外。”
闻言,慕容长欢大概猜出了温孤雪现今的藏身之地,很有可能就是紫冥宫的大本营。
如果温孤雪没有身受重伤,想来白牡丹是不会将他们带去那儿,只是这些天温孤雪行动不方便,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不适合外出赴约,所以只能让他们过去。
接过白牡丹递来的黑布,慕容长欢二话不说便蒙上了眼睛。
事有轻重缓解,眼下最重要的是见到温孤雪,至于探察紫冥宫总坛的位置,暂且先放在一边,至少……也要等到见了温孤雪之后再另想办法,否则一旦在这个时候打草惊蛇,只会得不偿失!
花非雪也是同样的想法,所以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跟着将眼睛蒙了起来。
确定他们二人都缠紧了黑布,眼睛不能视物之后,白牡丹才对着外面吩咐了一声。
“鸢儿,上路!”
紫冥宫的总坛所处之地,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白牡丹这一回离开栖月楼,也只有鸢儿一个人知晓并且跟了过来,给她充当车夫。
听到白牡丹下令,鸢儿即便扬手一甩长鞭,“啪”的一下重重地鞭打在了马身上。
“驾!驾!”
一路上,慕容长欢没有说话,碍着白牡丹在场,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花非雪半靠着车厢壁,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拿食指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叩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色中,马蹄踢踏在青石板上,七弯八拐的,转得慕容长欢脑袋都快要晕了……哪怕她知道这是鸢儿为了以防万一,故意多兜了几个圈子,却还是忍不住在心下抱怨了两句。
所幸在她真的转晕之前,终于听到鸢儿扯着马缰,轻唤了一声。
“吁——”
很快,马车的速度就跟着慢了下来,直至最后停在了一个院子里。
等到马车停稳,慕容长欢不由开口问向白牡丹。
“现在可以把这块黑布摘下来了吧?”
白牡丹微微一笑,道。
“馆主请自便。”
慕容长欢便抬手摘下了黑布,随即跟在白牡丹身后下了马车,转眼四顾,却不见马车停在大门外,而是直接进到了府邸之中,叫人看着陌生,瞧不出任何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