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生死戒”三个字,花非雪眸光轻烁,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只要让父皇相信,戴在慕容长欢手上的是“生”戒,而戴在他手上的是“死”戒,那么父皇要在对她动手之前,就得三思而后行了!
因为一旦她死了,他也会跟着陪葬!
除非父皇连他一起放弃,否则……应该不会对慕容长欢动手。
这对戒指,来得实在是太及时了!
倘若晚上那么几天,只怕所有的一切就难以挽回了,花非雪心有庆幸,庆幸之余,却更觉世态炎凉……他的这个好父皇,知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正在一点一点地瓦解他对他的信任,消耗他对他的情感?
不管父皇对太子做了什么,只要有他的理由,花非雪都可以说服自己接受和谅解。
但唯独……动到了慕容长欢,哪怕只是有这样的念头,还未来得及实行,他也无法原谅!
沉默半晌,见花非雪没有回应,慕容长欢不由问了一句。
“怎么了吗?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不太妥当?”
“不……你做得很好。”
花非雪微微收拢手臂,将她往怀中拥紧了三分,一想到自己差点儿失去她,就觉得心底下一阵阵发凉,但所幸……她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脆弱,脆弱到离开他的庇护就活不下去。
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不是娇生惯养的金丝雀,而是翱翔于天际的飞鹰,遇上狂风骤雨、电闪雷鸣,也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化险为夷。
此时此刻,花非雪才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当初选择尊重她的决定是对的。
否则,一旦他不在她的身边……她又该怎么逃过这一重又一重的危机,躲过这一次又一次的杀局?
他不敢想象。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又生气了呢……”
撇了撇嘴角,对于刚刚摆平的“礼物事件”,慕容长欢尚且还有点儿心有余悸,连说话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免得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又要惹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来。
“我哪有那么容易会生气?”
花非雪表示不服。
“是是是……”
慕容长欢立刻附和了两句,谄笑道。
“你是不容易生气,你的脾气啊……好得很!又软又萌的,怎么捏都行……”
末了,慕容长欢暗暗地又在心底加了两个字——“才怪”!
花非雪笑了笑,听出她语气里的鄙视和嘲笑,没有再同她继续深究这一话题,转而沉吟了片刻,才回归了正题。
“有了生死戒作为牵制,父皇应当不会再威胁你的性命,但是……他既然对你有过杀心,就说明他容不下你,所以,即便他不能下手杀你,想来也会用别的法子为难你,你还是要小心为上,不管察觉到什么异样,都要及时同我说,知道吗?”
“可不是嘛,这还什么情况都没明朗呢,父皇他老人家就给我穿小鞋下套子了……你猜猜,他今天除了太子的事儿,还跟我说了什么?”
“嗯?”
花非雪一向善于揣度推断,但这一回却是真心猜不到了,毕竟君心难测啊。
“父皇还说了什么?”
“哼!”
慕容长欢轻哼一声,一想起帝君白天同她说的那番话就来气!
“你的好父皇,对你可真是关怀备至,体贴入微,连你上什么女人都要管,你说……他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嘛?!他又不是婚姻办出身,怎么管得比妇联主席还要宽啊?!”
虽然有些听不懂从慕容长欢的嘴里头时不时蹦出来的一些词儿,但她要表达的怨念和不满,花非雪表示他完全接收到了!
“你是说,父皇要给我纳妾的事吗?”
“何止纳妾呀!他还打算给你整一个三千佳丽的后宫呢!你忘啦?他答应过要让你继承储君之位,当上太子的!我就想不明白了,我跟父皇也没见过几次面,到底哪儿得罪他了?让他看我这样不爽?不是想杀我,就是要给我整情敌……我的情敌已经够多了好不好!”
“你别想太多,父皇之所以容不下你,其实跟你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嗯?”慕容长欢眨巴了一下眼睛,面露不解之色,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非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幽幽道。
“父皇想要对付你,真正的问题并不是出在你的身上,换做是其他的女人在你现在这样的处境,父皇一样不会手软……因为,他想除掉的,仅仅只是我在乎的女人。”
听到这话,慕容长欢忍不住撇了下嘴角,强烈地表达了不满和鄙视。
“他有病吧?!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你是他儿子,你喜欢的女人……难道他不应该更容易接纳吗?啊……难不成,父皇他老人家,有恋子癖?!”
“什么是恋子癖?”
“就是传说中很变态的父子恋啊!”
“那又是什么东西?”
“这个嘛……父子恋之类的,可以说是重口味腐女的特殊嗜好,像你这么纯洁的人,还是不要了解为好……免得一不小心污染了你那颗纯净的小心灵。不过话又说回来……弄死了你喜欢的女人,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微敛神色,花非雪顿了顿,回想了一番这么多年来,父皇同后宫那些女人的关系,继而才开口解释道。
“你别忘了,天曜王朝是怎么亡国的,有这么一个血淋淋的前车之鉴在,父皇认定女人就是祸水,而一个男人……若是要称霸天下,就不能属束缚于儿女情长!所以父皇对女人只有宠,没有爱,但凡有个女人让父皇有那么一点儿的心动,他都会毫不留情地赐死那个妃嫔!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尚且如此,你以为……一旦他将我立为太子,他还会坐视不管你的存在吗?”
没想到帝君的行为作风如此极端,慕容长欢也是长见识了!
“真的假的?!起先我还觉得太子变态呢,没想到父皇才是最变态的那一个……贵圈真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