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轻裘直接没搭理她,继续问道。
“现在可以说了吗?白牡丹……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慕容长欢仍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挑眉睨了他一眼,道。
“你追她那么久了,难道心里就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吗?”
“果然……”百里轻裘收敛几分神色,若有所思,“我原本只是怀疑,现在回想起来,大概真的就是那么一回事。”
“虽然我跟白姑娘的立场或许是敌对的,但我不得不说,白牡丹是一个好姑娘,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利用你,更不愿意玩弄你的感情……其实只要她愿意,完全可以拉拢你,把你当枪使,但是她没有……为了不牵连到你,她选择了抽身退开,同你断绝往来。”
说着,慕容长欢忍不住白了百里轻裘一眼,鄙夷道。
“所以……你就不要在这里自怨自艾了!一个大男人,还玩伤春悲秋的把戏,多丢人啊!还比不上一个姑娘来得坚强干脆!”
在经过慕容长欢的分析与开导之后,百里轻裘终是豁然开朗,霎时间……酒也清醒了,脑袋也不疼了,整个人神清气爽,又恢复到了意气风发的俊酷模样。
“既是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吧,是你的就是你的,这辈子都是你一个人的……”慕容长欢随口附和了一句,一边嚷嚷,一边将酒坛子挪开,转而将一碟瓜子拍到了百里轻裘的面前,语重心长地教育道,“喏,从现在开始,多嗑瓜子少喝酒!看你刚才那个喝法,我真是心疼酒钱!”
百里轻裘笑了笑,把玩着手里的一个小盒子,脸上是一派幸福得快要溢出来的模样,看得慕容长欢一阵无语问苍天——
谁说只有谈恋爱的女人没脑子?
身陷情海的男人傻愣起来也很可怕好吗?!
看看这个平日里威武霸气精明一世的百里坊主,只要一扯上白牡丹,那股子傻气都快要上天了!
不过,鄙视归鄙视,一眼瞄见百里轻裘手里捏着的那个盒子,上面缀满了华丽丽的珠宝,慕容长欢不由舔了舔嘴唇,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
“啪!”的一声,百里轻裘弹指打开宝盒,展露出了一对流光溢彩的戒指,在斜阳的照射下,散发着瑰丽绚烂的光泽,看着十分晃眼。
“这对戒指,唤作生死戒。”
“生死戒?”慕容长欢眨巴了一下眼睛,完全无法将如此精致漂亮的戒指跟这种奇怪的名字联系起来,“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就不能取个好听一点的名儿吗?”
“叫这个名字,是有缘故的。”
“哦?什么缘故?”
“这对戒指,乍一看只是寻常的玉戒,但戒指内分别养着一只雌蛊和雄蛊,一旦将戒指戴在了手上,不过片刻,戒指上的蛊虫就会刺破皮肤跑到人的身体里。”
“这么可怕?”一想到戒指里藏着蛊虫,慕容长欢就觉得诡异,“然后呢?蛊虫跑到了身体里,会要人命吗?”
“会,也不会。”
“靠!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一点?什么叫会也不会,这样听起来让人很烧脑啊!”
“平常的话,蛊虫对身体是没有伤害的,所以不会要人命……但是,一旦雌蛊死掉,体内藏着雄蛊的人也会跟着丧命,所以才叫生死戒。”
“那雄蛊死了,体内有雌蛊的人,会跟着丧命吗?”
“不会。”
对上慕容长欢讶然的目光,百里轻裘跟着又解释了两句。
“最初饲养雌雄生死蛊的人,原本是为了束缚他人,借此迫使对方誓死效忠自己,但并不想被别人束缚,所以只有雌蛊亡雄蛊殉葬,反之则是无效。”
闻言,慕容长欢不由叹了一声。
“这招还挺毒的,但确实管用……不过,你是从哪儿搞来的这玩意儿?又打算拿它做什么?”
百里轻裘眸光微动,想起了心上人,眼神立时随之柔和了几分。
“牡丹先前问过我,如果她死了,我会不会伤心……”
“那是不废话吗?”慕容长欢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深深地觉得热恋中的女人就是矫情,“还用得着问?!”
百里轻裘直接无视了她的吐槽,继续道。
“我说不会。”
慕容长欢陡而瞪大了眼睛,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他一句。
“你脑袋被驴踢了啊?白牡丹明显是在给你机会表述衷肠,你平时脑子木不会说甜言蜜语也就算了,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也不知道把握!还说那种话让人家姑娘伤心失望……真是活该你被甩!”
“因为……一个死人是不会伤心的。”
“呃……”
乍一听到这话,慕容长欢顿了顿,这才反应了回来。
“你是说,你要殉情?所以,你才偷偷跑去搞了这么一对戒指回来,准备把雌蛊下到白姑娘的身上?”
百里轻裘没有回应,便当是默认了。
咂了咂嘴巴,慕容长欢忍不住感叹道。
“啧啧……看不出来啊,师父你居然这么闷骚,还会玩这种死生契阔的浪漫,看到你如此上道,我这个当徒弟的就放心了……”
一边说着,趁着百里轻裘不防备,慕容长欢忽然间出手如电,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锦盒。
百里轻裘猝不及防,没能抓住,霎时一闪而过惊诧。
“你——”
慕容长欢笑眯眯地退开两步,将锦盒随手抛了两下,面上是一脸奸诈的表情。
“这对戒指归我了!就当是我的陪酒费吧!反正师父你那么厉害,肯定还能再搞到一对的……慢慢来,白姑娘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别人抢不走的,不着急!”
百里轻裘伸出手,哪能就这么便宜了她,当下冷然一笑,嗤道。
“拿来!”
“不要!”
慕容长欢立刻将锦盒塞到了怀里,拔腿便往外走。
“容九!你站住!给我回来!”
“略略略……”
慕容长欢回头朝他做了个鬼脸,不等百里轻裘起身追出来,就脚底一抹油溜得没影儿了,只远远听到一个声音在得瑟地叫嚣。
“来啊来啊!你抓不到我!你就是抓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