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臭小子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样不顾一切地袒护她?!甚至不惜为了她赔上花雪楼的声誉!她凭什么?!她配吗?!”
激愤的语调,往往很有煽动性。
听到温孤瑶这样的连声叱问,四座的看客也不禁露出了义愤填膺的神情,忍不住跟着低声诘难。
“就是!那个黄毛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用得着这样维护她吗?”
“只是让她离开花雪楼而已,又没怎么她,何必大动干戈,闹到这般田地?”
“花楼主可要擦亮眼睛啊,别耳根子犯软,被人灌了迷魂汤却不自知……为了一个莽撞无礼的小子砸了花雪楼多年来的招牌,实在是不值得!”
“可不是……如果那小子真的为花楼主你着想,今晚上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与别人起冲突……”
“经营酒楼多年,花楼主素来精明强干,如今怎么就犯糊涂了呢!”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怨愤,怎么看慕容长欢都不顺眼,好像只要赶走了她,就能将花非雪从她的身边抢过来似的。
尤其是那些迷恋花非雪的绝世容颜却求而不得的人,多半怀着同温孤瑶一样的心理,见到花非雪如此庇护慕容长欢,心下自是嫉恨非常,巴不得她跟温孤瑶一起被轰出酒楼,如此方是皆大欢喜!
只可惜,他们的希冀注定是要落空的!
身为护妻狂魔,花非雪怎么可能会顺了那群无关紧要的看客的心意?
所有人的怨念和不满,在他看来……都远远不及慕容长欢略显不快的一蹙眉。
他们越是将话语和目光化作利剑刺向慕容长欢,他就越要粉碎他们的期待和奢望,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他不可能因为任何人的任何话,而委屈慕容长欢半分!
一座花雪楼又算得了什么?
跟慕容长欢比起来,根本无足轻重!
更何况,他身为花雪楼的主人,要怎么经营自己的酒楼,还需要听从别人的指手画脚吗?
别说这一回是温孤瑶挑衅在先,主动挑起事端,就算慕容长欢心情不好,一气之下放把火烧了整座花雪楼,他都不会责怪她半句!
他如此小心翼翼捧在手心、不惜一切呵护着的女人,怎能容得下别人的口诛笔伐?!
“九儿有多好,你们不需要知道,至于凭什么——”
勾起嘴角,花非雪哂然一笑,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继而转过身,扬手握住慕容长欢的手腕,将她一把拉入怀中……就那么当着温孤瑶的面,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低头吻上了她的唇瓣,无声地宣告着自己的答案。
突如其来的一幕,宛如当头棒喝,重重地打在了众人的心头上!
刹那间,花雪楼上上下下,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狗眼,颤抖着看着眼前始料未及的这一幕,震惊之中,一颗心在滴血,两颗心在流泪,三颗心在抱头痛哭,四颗心在悔恨交加,五颗心在嫉妒成狂……
没有人想到花非雪竟然会当众做出如此惊人之举!
温孤瑶更是心如刀割,后悔莫及!
她刚才那样逼问花非雪,无非是想让他知难而退,碍于众责将慕容长欢一并请出花雪楼,或者收回成命,让她留下!
结果花非雪却是当场甩了她一个狠狠的耳光,让她的所作所为,瞬间变成了一个莫大的笑话!
那一刻,她第一次对花非雪萌生了杀意!
她说过,她得不到的东西,谁都别想得到,既然花非雪对她无情,选择了别的人,那么……宁愿毁掉他,她也不想让任何人拥有他!
惊愕之余,众人亦是心绪翻腾,久久不能平静,后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跟温孤瑶一样,他们出言帮腔,也是想迫使花非雪看在众人的不满与花雪楼的声望上,放弃袒护慕容长欢,却不料逼得太狠,反而惹恼了楼主大人!
感觉到从花非雪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无形的威慑力,众人一时间噤若寒蝉,又惊又怕,竟是吓得不敢说话了。
其实别说他们,就连慕容长欢都被花非雪这种出人意料的行径给惊呆了!
这家伙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比她还能撩!
不说其他,单是看着楼内众人的反应,就知道花非雪这一招的杀伤力有多大了!
但就算被“吓”到,慕容长欢还是要赞上一句——
帅!太帅了!
楼主大人的这个反击实在是太漂亮了!
扬眉吐气!大快人心!爽到飞起!分分钟让人热血沸腾,激动得不能自已!
她不管!她要给满分!谁都不准拦着她!
蜻蜓点水的一个浅吻,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两人很快就分了开,但只此一瞬,便已跨越了千山万水,只此一吻,便就胜过了万语千言!
在场众人的反应,除了目瞪口呆,还是目瞪口呆,除了鸦雀无声,只剩鸦雀无声!
这一回,大伙儿的玻璃心算是彻彻底底地碎了个干净,就算是用全天下最好的浆糊,只怕都无法将自己的一颗心完整地拼凑回去了!
花雪楼的大门外。
温孤雪来得巧,又来得不巧。
不偏不倚,正好撞见了眼前最为震撼人心的一幕,一双雪眸陡然暗下三分,一闪而过冷锐的锋芒。
缓步跨进门槛,远远地就察觉到了楼内气氛的不寻常,温孤雪微敛神色,抬眸往楼内扫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温孤瑶的异样,即便猜到了几分端倪。
“三妹,你的袖子怎么破了?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一听是温孤雪的声音,温孤瑶浑身一颤,像是快要溺死在水里的人抓到了最后一个救命稻草,立刻快步迎了上去,悲愤交加地哭诉道!
“二哥!你终于来了!你要是再不来,你的妹妹我可就要被人欺负死了!”
闻言,众人跟着转头看向了温孤雪。
因着印象之中,温孤雪半身残疾,终年都是坐在轮椅上行动的,从不曾见他起身走动……所以就算近日来风闻温孤世子的腿疾有了起色,乍一眼看见他脱离了轮椅,行走平稳,与常人几乎没有两样,众人还是觉得有些惊异,一下子无法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