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轻裘仍是不明白。
“那些人为什么要拐走你?”
“这个嘛……”
慕容长欢勾起嘴角,得瑟一笑,“啪”地打开扇子摇了两下,尔后一拨额前的呆毛,自恋道!
“当然是因为你的徒弟我……太帅了!”
“呵呵。”
淡笑两声,百里轻裘即便迈步走了开,并不表示赞同,但也没有追问什么。
一直等到他走开,璎珞才压低声音问向慕容长欢。
“公子,就这样告诉百里坊主,不会有麻烦吗?”
“不用担心,师父他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除了钱之外,他唯一在意的就是白牡丹,至于本馆主……只要能帮他赚到钱,他便不会过问我的一切,而且……这里毕竟是师父的地盘,密道之事他早晚会知晓,现在本馆主直接开诚布公地同他讲,总比让他暗自猜忌的好。”
璎珞闻言微微颔首,放心了许多。
“公子说的是。”
“走吧,”一收折扇,慕容长欢凛眉浅笑,“是时候去一趟烈王府了。”
“嗯。”
准备好东西下了楼,慕容长欢刚要出门,就见一名童子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一进门就迎头问。
“请问阁下就是馆主大人吗?”
慕容长欢顿住步子,面露疑惑。
“找本馆主有什么事情吗?”
“小人乃是六王爷的侍童,不知可否请馆主前去六王府为我家王爷医治伤患?”
“什么?六王爷受伤了?何时受的伤?伤得……是否严重?”
慕容长欢闻言一惊,脸色微变,如果只是轻伤,根本用不着她这个“神医”出手,如今司马凤翎派了侍童前来医馆请她,必是伤得不轻!
“很严重,严重得快要死掉了……”
小童皱着眉头,哭丧着脸,语带哽咽之声,叫人看着我见犹怜。
“这……”
听到侍童这样说,慕容长欢到底是关心司马凤翎的安危,犹疑间就已经下意识迈开了步子。
却是被璎珞伸手拦了一道,提醒道。
“医馆有医馆的规矩,虽然你家主子贵为王爷,然而若要请出馆主,还需按照医馆的规矩来,得先通过三道考验,才能让馆主亲自出面救治六王爷。”
“可是……王爷的情况很危急,要是去得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能不能……能不能先把人救了,再来考验啊?!小人相信,依照王爷的智慧,要通过考验绝对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璎珞冷冷一笑,不以为意。
“规矩就是规矩,不是说乱就能乱的,更何况……这个世上哪有先撒尿后喝水的道理?”
她本就是司马霁月派来保护慕容长欢的侍从,眼下九王爷不在,她当然替主子盯得紧点儿,倘若换成别人她不一定会刁难,但是六王爷嘛……死了好,死了妙,死了呱呱叫!
谁让他明里暗里地同九王爷争夺皇权不说,还明目张胆地想要将九王府抢走,真是活该受难!
被璎珞堵得一滞,小童面色涨红,险些哭了出来,当下“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对着慕容长欢连声哀求。
“那、那该怎么办是好啊!上次馆主大人进宫救治皇后,也没听说太子通过了什么考验啊……馆主大人你就不要刁难小人了,求求你救救我家王爷吧!求求你了!”
慕容长欢虽然有些烦扰于司马凤翎的纠缠不休,但也没想过要置他于死地,更何况他先前多次帮了她,如果她真的见死不救,难免会留下憾恨。
便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其实,也不一定要通过考验才能救人,如果六王爷能允诺本馆主三个条件,本馆主自是当仁不让。”
一听她这话,小童就晓得她是答应了,当下喜极而泣,连连称谢。
“太好了!王爷有救了!谢谢馆主大人!谢谢馆主大人!”
璎珞眸色微暗,还欲阻拦。
“公子……”
“不用多说,”慕容长欢抬手挡住了她的话头,“本馆主自有安排。”
璎珞只得退下。
“是,属下僭越了。”
慕容长欢回头看向童子,道。
“那就带路吧。”
“是是是……馆主大人这边请,马车都已经备好了!”
一行人匆匆赶着六王府,不过短短数日,便就故地重游,看着先前那些被破坏缺损的残垣断壁还在修缮之中,尚未完全修葺妥当,慕容长欢心下不免一阵感叹。
好在如今换了一个身份,不用担心又有人大动干戈地拆房子,否则……真要这么拆下去,六王府只怕就要倒了!
“馆主大人,王爷就在屋子里!”
快步迎上前推开门,小童忧心主子的安危,先自跑了进去。
慕容长欢随后跟上,一进门就听得屋子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干呕声,迎面扑来的微风中夹带着几丝酸苦和酒味儿,虽然不是很浓,但和着司马凤翎的干呕声,却让人倍觉压抑。
看样子,这些天司马凤翎喝了不少酒,而如今他不是吐不出来,而是一早就吐光了,肠胃里空空荡荡的,只剩下胃壁的抽搐,却是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了。
“王爷,奴才不负所托,把馆主大人请来了!”
“嗯。”
司马凤翎淡淡应了一声,语气虚浮,毫无气力。
抬头看了慕容长欢一眼,目光有些涣散,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不过几天不见,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消瘦得不成模样,狼狈而又潦倒到了极点。
见此情绪,不说是慕容长欢,就连璎珞都生出了几分同情,心有不忍。
没想到司马凤翎会对王妃用情如此之深,倒是可怜了他的痴心一片。
走上前,慕容长欢检查了一番司马凤翎的情况,虽然看起来确实很严重,但也没到病入膏肓的地步,只要他能多加休养,不继续这么糟蹋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王爷并无大碍,只要戒掉酗酒的毛病,饮食清淡些,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闻言,司马凤翎苦苦一笑,抬手指了指胸口,道。
“本王的病,不在身上,而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