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僵持着,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嚷嚷成了一片混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九王爷!您不能进去!”
“哎!九王爷你慢点……慢点走!”
“奴婢没骗你!王爷不在府上!真不在府上!”
……
“滚!”
所有的喧哗,最后终结在了一声凌冽而短促的怒喝之下,面对着暴怒的九王爷,即便是在六王府,所有人也不敢触碰逆鳞,霎时间……满院子的人陡然收了声,一个个紧着肩头噤若寒蝉!
一听到外面传来吵嚷声,司马凤翎就知道是九王爷找上门了!
却还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没有进一步,也没有退一步,仿佛就等着司马霁月闯进门来,见到他精心为他准备的这一幕!
听得司马霁月的声音,慕容长欢顿然松了一口气,像是得到了解救一般,下意识就要去挣开司马凤翎的禁锢,然而他攥得很紧,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再加上体格与姿势上的优势,任凭慕容长欢如何使劲,却是无法撼动分毫!
担心司马霁月会炸毛,慕容长欢忍不住焦急地催促了一声。
“快放手!别闹了好吗?!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不要没事找事,要是让霁月看到我们这样……”
不及慕容长欢把话说完,司马凤翎就打断了她,顺势接过话头,嘴角微微勾起,上扬成一抹诡异的弧度。
“你说……等一会儿九弟进来,见到我们两个如此亲密,他还会相信你跟我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吗?”
一番话,套用了慕容长欢刚才的句式,顿时将她堵得无言以对,愣了一愣,方才意识到司马凤翎话中所指的言外之意!
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是故意要让司马霁月看到他们现在的情形,好让司马霁月对她有所误会,便是没有误会,也要增加她和司马霁月之间的嫌隙……慕容长欢不由脸色一白,当下加重了力道,试图赶在司马霁月闯进来之前将司马凤翎从身上推开!
奈何司马凤翎打定了主意要坑她,又怎么可能在关键时刻让她逃脱?
几番挣扎之间,慕容长欢非但没有脱开司马凤翎的禁锢,反而将整个床帏折腾得愈发混乱了,衣襟也抖开了不少,发丝更是凌乱不堪……心下焦急怨愤,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使尽浑身解数想要挣开,却是无济于事,只累得气喘吁吁,热汗不断……
“砰!”
一脚踹开房门,司马霁月沉着脸色,大步流星地直奔内室!
进到里间,骤然映入眼帘的便是最不堪的一幕,也是他一路上最担心的一幕!
“司马凤翎——”
额前青筋暴起,司马霁月疾步上前,磨着牙从嘴里迸出了几个怒火冲天的音节,一把拽过司马凤翎的肩膀,挥起拳头就重重地砸到了他的脸颊上!
“——你混蛋!”
他这一拳,可不比慕容长欢刚刚的一巴掌,怒气十足,几乎都汇聚在了拳头上,足有千钧之重,一点儿水分也没有!
一拳挥下,尽管司马凤翎早有防备,却还是被揍得往后趔趄了两步,偏头就是一口血水,狠狠地吐在了地上!
却还要回头勾起一抹笑,对着气急败坏的司马霁月连番挑拨。
“九皇弟……你来晚了!”
“闭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竟敢动她?!本王早就警告过你,倘若你动她一根头发,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你!”
只一拳显然还不够解气,司马霁月寒着眸色,快步逼近司马凤翎的跟前,用力地拽起他的衣襟,扬手还要再揍!
这一回,司马凤翎没再被动挨打,不等拳头落下,便就抬手挡在了半空!
脸上仍是笑,目光如炬,对上司马霁月几欲砍人的视线,也丝毫无所畏惧,甚至连心虚都没有,有的只是挑衅和对抗!
“本王也说过,你保护不了她,就交给本王来保护!你既护不了她的周全,就没有资格将她留在身边,更不配占有她!”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
“如果不是本王赶得及时,你以为她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吗?!司马霁月,你凭什么对我呼来喝去,颐指气使?!如果她落到了太子的手里,这个时候你还能在这里大呼小叫,逞能耍威吗?!”
“你敢动她,就是你该死!”
“我动她又怎么了?她本来就不属于你!”
“她是我的妻子!”
“我不承认!”
“不管你承不承认,她都是九王妃!本王明媒正娶的妻,拜过堂成过亲的妻!不是你能染指的女人!”
“可是……本王已经染指了。”
听到这话,司马霁月陡然一震,怒不可遏,不再多费唇舌,直接一掌打了过去,恨不得将司马凤翎糊到墙上去,抠都抠不下来!
司马凤翎也是很火大,本来在慕容长欢那儿受了一肚子气,正憋着没处发泄,眼下司马霁月一来,正好!
不打个你死我活,都咽不下那口气!
霎时间,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掌,动了真气,将屋子里砸得一片狼藉,众仆婢围在外头看着,心里焦急得不行,却是谁也不敢上前劝,也根本劝不了。
慕容长欢倒是想劝,奈何他们二人武功在她之上,她想插手也没处插!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司马凤翎和司马霁月两人一路从屋子里打到了院子里,又从院子里打到了屋顶上……难分难解,热火朝天,仿佛不大战三百回合就停不下来!
“作孽啊……”
叹了一口气,慕容长欢只觉得头疼欲裂,一手抵着太阳穴,一手捏着眉心,半倚半靠在床头,身与心俱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噼噼啪啪就没停下过,那两人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拆了窗子拆房门,拆完房门拆花圃,拆了花圃拆围墙……不知道的人大概还要以为他们是拆迁大队出身的!
“哇哇哇!”
闻讯赶来的炎国公主首当其冲,一进门就差点被四处乱飞的残瓦碎砾砸中脑袋,赶紧一缩脖子猫着腰,匆匆闪身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