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就当是本王不对。”
司马霁月轻叹一声,不想在这种事情上面计较太多。
难得两人心意相通,互相接纳了彼此,这种时候要是再进行这种无谓的争论,未免太浪费感情了……今晚的夜色这么好,气氛这么融洽,自然应该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才对!
慕容长欢撅着嘴巴,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表示不以为然。
“什么叫‘就当’?本来就是你的不对,还对我那么凶……你知不知道,这世上还从来没有人对我发过那么大的火!”
垂下眼睑,看着慕容长欢因为不满而嘟起的嘴唇,司马霁月眸光轻烁,喉心微渴,再开口的时候,声色中已经染上了几分炙热。
“你知道……本王现在想做什么吗?”
慕容长欢随口接了一句,哼哼道。
“什么?”
“把头抬起来,看着本王。”
因着慕容长欢比司马霁月矮了将近一个脑袋,头顶只到他鼻尖的位置。
倘若离得远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然而一旦靠近,尤其是像现在这样贴在了一块,她再要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就有些困难了,下巴抬得久了难免脖子发酸。
是以除了偶尔翻个白眼儿,慕容长欢一直都是埋着脑袋靠在他肩上的。
眼下听到司马霁月这样说了一句,才稍稍拉开距离,抬起头去看他。
才将将挑起眼皮,就见司马霁月低下头,缓缓靠了过来,一双幽深的眸子逐渐放大在眼睛,直至微凉的薄唇覆上她的唇瓣。
慕容长欢呼吸微滞,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司马霁月环着她的肩头,双臂微微收紧,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一些,却是难得的温柔,没有像以往那般风狂雨骤地吻她,只是浅浅的、淡淡的缠绵。
屋子里静谧一片,烛火轻轻摇曳,气氛显得温暖而旖旎。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的呼吸随着胸口的跳动逐渐变得急促而紊乱了起来,忽然间……屋内的灯火骤然熄去,一声轻呼从慕容长欢的唇边不自觉地逸出,紧跟着便是司马霁月大步走动的细微声响,还有衣衫褪下的簌簌声,以及床榻摇曳的嘎嘎声,在缭乱的夜色之中奏出一曲浓情蜜意的欢愉。
从来没有哪一刻,两颗心贴得这样近,这样紧,像是要糅合在一起,融为一体。
夜深露重,情事方休。
两人皆是精疲力尽,浑身汗淋淋,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黏腻得有些难受,只是慕容长欢被榨干得没有一点气力,连喘气都觉得累,半晌说不上一句话。
司马霁月休息了一阵,方才哑着嗓子唤了人,端进来一盆温水。
原本这些杂务都是下人做的,但九王爷霸道如斯,却是舍不得叫旁人窥得慕容长欢的好,哪怕是女子也不行,否则……又怎么对得起他“天下是第一醋缸”的称号?
便就下了床,亲手帮慕容长欢清理干净身子。
一开始慕容长欢还觉得不自在,奈何司马霁月每回都要得狠,她就算想要逞强也没了那个气力,只好任由他摆弄,干脆心安理得地享受了起来!
毕竟……普天之下能让九王爷亲自伺候的人,除了她之外,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了。
如此殊荣,却之不恭啊!
擦完身子,果然觉得舒服了许多,睡意跟着一阵阵袭来,慕容长欢没能撑多久,就昏昏欲睡地陷入了半梦半醒之中,待司马霁月回到床上,就见她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
摇摇头,司马霁月挥灭烛灯,放轻了手里的动作,生怕将她吵醒。
然而一盖上被子,就见慕容长欢侧过身,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整个人微微弓起身子,像猫一样挤到了他的怀里。
微勾嘴角,司马霁月顺势将她拥入怀中,眉眼间尽是温情脉脉,只觉得人生已臻圆满……哪怕现在就去死,也再没有任何遗憾了!
“霁月……”
夜色朦胧间,慕容长欢忽然低低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司马霁月轻声回应。
“嗯?”
“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但是……你如果真的爱我,就不要束缚我,我不想躲在你的羽翼下生活,你有你的皇图霸业,我也有我的挥斥方遒。你早就应该知道,我从来都不是那种眼里只有‘三从四德’和‘相夫教子’这八个字的女人,所以……我想做的事情,你不要拦着我,好吗?”
一段话,慕容长欢说得很轻,很慢,但却很认真。
语气里透着的坚决,无从劝诫,更无从反驳。
诚如她所言,司马霁月早已知晓她的心性,最开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剪除她的双翼,将她永远地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然而,倘若当真那么做的话,慕容长欢便不是慕容长欢了。
而他所迷恋的,为之深深吸引的……不就是她那抹桀骜不驯的魂魄吗?
既是如此,他就没有理由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她的身上,他喜欢的便是那个嬉笑怒骂、意气风发,张扬狂妄而又随心所欲的慕容长欢,如果不能让她按照自己的心意自由自在地快活,他又有什么资格陪在她的身边,享受她给他带来的欢愉?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她打造一世的安宁长乐,一世的锦绣繁华!
半晌听不到司马霁月的回话,慕容长欢忍不住抬起手肘轻轻地捅了他一下,拔高声调催问道。
“你睡了吗?还是故意装睡?”
司马霁月方才开了口,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无奈。
“便是本王想要装睡,你会轻易放过本王吗?”
慕容长欢义正言辞道。
“不会。”
拖泥带水、雾里看花的痛苦她已受够了,早点把话说明白,也好让她放心大胆地去干,免得畏首畏尾、缩手缩脚……哪怕她是个“贼”,但偷偷摸摸的事儿,她从来都不爱干!
“那不就是了?你想干的那些事儿,本王什么时候拦下过?”
一边说,司马霁月的爪子便又不安分地在慕容长欢的身上游走了起来,似乎还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