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一段路,慕容长欢顿下步子,见四处无人,便压低声音特地叮嘱了琉璃两句。
“听着……方才在园子里遇上太子的事,不要同任何人说起,尤其是王爷,知道吗?”
琉璃蹙着眉心,面上仍是愤愤之色。
“可是太子刚才那样羞辱小姐……难道不应该禀告给王爷,让王爷给小姐做主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太子和王爷之间素来就有嫌隙,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闹得面上难堪,更何况……就算你说了,王爷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反应。”
“那可不一定,”琉璃挑起眉梢,一副很有见地的模样,“只要是男人,不管是谁,见着自己的女人被调戏,都不可能忍得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更不能说了。”
慕容长欢摇摇头,实在是不想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儿给司马霁月添麻烦,她还没有软弱到时时刻刻都需要他庇护的程度。
“左右太子不过是耍个嘴皮子,占些口头上的便宜,本王妃不痛不痒,身上也没少块肉,这事儿……就当是没有发生过吧。”
“奴婢是担心,太子以后指不定还会做出一些更出格的事情来……小姐你刚才应该也注意到了,太子在看着你的时候,那双眼睛直勾勾地就像是长在你脸上似的,奴婢现在想着还觉得有些吓人呢!”
缩了缩脖子,想起那些关于太子玩弄女人的传言,琉璃不禁觉着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人家毕竟是太子,有身份,要颜面,光天化日之下,谅他也不敢拿本王妃怎么样,”慕容长欢眸光微烁,回想太子刚才看着她的眼神,确实是不舒服,“大不了……以后避着他一些便是了。”
“唉……真倒霉,怎么就撞上太子了!”
“别说了,我们快走吧。”
“好!”
说着,两人便就匆匆地往御花园的另一边赶。
方才是因为皇贵妃有话要单独同慕容长欢讲,所以才拉着她在御花园里走了一圈,散了个步,这才叫她同司马霁月分了开,脱单撞上了太子爷。
这会儿,日头已经有些高了,正当慕容长欢想着司马霁月会不会在园子里等她的时候,一抬头,远远地就看见那个颀长清俊的身影边上坐着一抹艳红色的丽影……两人挨得极近,你一言我一语,勾肩搭背地谈笑风生,看起来十分的和谐,宛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琉璃很快也看见了,不由得面色一变,露出了些许不满的表情。
“小姐……你看王爷他……他怎么可以当着你的面,跟别的女子那样亲热?!”
“你这话说得不对,他哪里是当着本王妃的面?不是见本王妃不在才这样的吗?所以,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他背着本王妃同别的女子亲热……”
“哎呀小姐,你怎么还有心情计较这个?你就一点都不生气吗?不管怎么说,今天是你们成婚的第二日,王爷头一回带着你进宫拜见,而且他明明就知道你在园子里,也不知道要避嫌,这不是……这不是一点儿也没将你看在眼里嘛!”
慕容长欢微抬眼角,笑了笑,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拉着琉璃便要迈步走开。
“生什么气?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吗?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你看后宫那么多妃嫔,开枝散叶的,多热闹啊……走吧,该避嫌的是我们,难得他们两个聊得那么畅快,这个时候本妃要是过去打搅,岂不是煞风景?”
“小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哎……小姐!小姐!”
被慕容长欢拉了一把,琉璃只要跟着她走,却是不甘心,便就故意扯起嗓子,大声嚷嚷了两句。
果然,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到九王爷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刚回来,又要去哪里?”
琉璃立刻拽住慕容长欢,提醒道。
“小姐,王爷叫你呢!”
慕容长欢叹了一口气,只好转身走了回去。
行至石桌边,慕容长欢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那名一身艳红的绯衣女子。
面上未施粉黛,容貌却是艳丽非常,方才离得远,慕容长欢看得不是很真切,倒没多大感觉,现在走近了瞧上一眼,不免叫人觉着眼前一亮,生出了几分惊艳来!
便忍不住开口惊叹了一句。
“这位姐姐,长得可真漂亮!”
话一出口,就见对方面色一沉,连带着眸色都冷了三分。
司马霁月勾起嘴角,“嗤”的笑了一声,继而摇摇头,拿一种无可救药的目光瞟了眼慕容长欢,轻叹道。
“怪不得都说女人肤浅,看人只看一张脸,本王的好王妃……你再仔细看看,你眼前的这位,当真是貌若天仙的‘姐姐’么?”
说到后来,“姐姐”两个字被刻意咬重了些许。
慕容长欢这才凝眸细看了一遭,很快就瞅见了那个尖俏的下巴之下,微微凸起的喉结。
霎时间,不由得“啊”的低呼了一声。
“怎、怎么是个……”
男的?!
一个男人生得这样妩媚艳丽,还让不让女人活了?!
看着眼前这个花容月貌,眉眼之间散发着一种妖魅蚀骨的气质的男人,慕容长欢突然间有种自己不配当女人的感觉。
她的容貌虽然也不差,但因为身形削瘦,穿着又浅淡,给人的感觉便是小家碧玉。
不像身前这一位,个子高挑,服章华美,纤长的丹凤眼微微上翘,又有气质,又有气势,而且是非常勾引男人的那种画风,妖魅的气息蛊惑人心,就连慕容长欢都忍不住被他吸引,连连在心底下暗叹了几声——尤物,真真是天生的尤物!
只可惜,对方似乎十分反感别人将他视作女子,抬眸的第一眼就没给慕容长欢好脸色,对上她惊异的视线,更是冷笑着站了起来,一挥手拂袖走了开。
连哼都没哼一声,架子倒是很大,性格也是傲娇得没谁了!
望着他走离的背影,慕容长欢不由拍了拍司马霁月的肩头,问道。
“这人是谁啊?脾气还挺大,我以前怎么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