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看不就行了?”
司马霁月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听起来有些生硬和阴鸷,便是连手上的劲道都加重了三分。
“原本就说了不要看,是你自己不听劝,偏要三番四次地对本王下手,到头来被吓坏了又要怪本王,左右本王长得丑便是错的,做什么都不对了是吗?”
听他这样一说,慕容长欢的心头顿时就凉了一截。
看来……他是真的长成那样,并没有骗她。
所以被她那么刺激了一句,免不得心生恼火,觉得自尊心受挫。
不过话又说回来,九王爷的心理素质未免也太好了,不仅能正视自己的缺陷,还能云淡风轻地谈论。
他这样子的反应,反而显得她目光短浅、见识浅薄了起来,耿耿于怀他的相貌,比他还要在意。
这么想着,慕容长欢不禁有些惭愧。
哪怕她是外貌协会的骨灰级人物,但司马霁月容貌被毁并不是他的错,当年的火灾于他而言已经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了,他能从那个阴影之中走出来已是非常的不容易,她若再执着于他的外貌,拿他脸上的伤疤说事,无异于是落井下石,雪上加霜。
这种事儿怎么想都挺缺德的,以后还是少提为妙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我还以为,你的性子那么自负、那么倨傲,应该长得还挺好看的……”
听到这话,在慕容长欢看不见的身后,司马霁月不自觉地扬起了眉梢,勾起了嘴角上的几分弧度。
算她有眼力,脑子还不赖,能推断出这样的结论来。
只可惜,他的“花容月貌”……暂时还不能让她知道。
“没什么可接受不了的,”轻哼一声,司马霁月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熄了灯,什么也看不见,长得好有什么用?体力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慕容长欢被他说得老脸一红,忍不住骂了一句。
“下流!不跟你说了!你放手……我要穿衣服了!”
司马霁月眉眼儿弯弯,放开了她,看着她气冲冲地走到屏风后,只觉得胸口处的一颗心都是满满的……那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充实。
这一天,他等了很久。
终于被他等到了。
这个空旷冷寂的王府,他住了许多年,只有在这一天,才觉得是个归宿,才觉得是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此生能遇见这样一个令他倾心的女子,且能娶到她为妻,司马霁月觉得……这样的日子,已经很让人满足了。
穿戴好衣物,慕容长欢唤了琉璃进来给她弄头发。
站在梳妆台前,琉璃动作轻柔地帮她挽发髻,因为是第一次挽妇人的发式,不是很熟悉,所以速度没有以往那么快。
一边梳理长发,琉璃一边轻声感叹。
“小姐,从今天开始,你的发髻要换一种样式了呢……不能再梳以前那种姑娘家的双髻了……”
闻言,慕容长欢跟着叹了一声。
“唉,我怎么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还卖不到一分钱,仔细想一想,真是吃亏!”
就算司马霁月没动她,但在外人看来,只要是成了亲,她就已经从少女变成了少妇——十五岁的少妇,天啊噜,这可是她上辈子想也不敢想的!
慕容长欢说这话的时候,司马霁月正坐在桌边喝早茶,闻言凤眸微敛,像是在思考什么,片刻后,便就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差不多等慕容长欢梳好了头,司马霁月才回来。
行至梳妆台的一侧,司马霁月轻抬袖子,将一个盒子递到了慕容长欢的面前,道。
“这个归你了。”
慕容长欢微挑眉梢,垂眸看了一眼,没有马上接过去,对着某人递来的东西,本能地有些防备。
“这是什么?”
司马霁月扯了扯嘴角,没有说破。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慕容长欢只好拿了过去,掂量着还有些沉,看那盒子是乌木打造的,很是朴素,并没有任何花哨贵气的装饰,所以慕容长欢一开始并没有多么在意,随手就打了开。
下一秒,在瞧见盒子里的东西时,慕容长欢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几乎有些不可置信,立刻抬头回看想司马霁月。
“这……该不会是……?”
司马霁月仍是不置可否,只剔着眉梢,勾了勾嘴角,还是那句话——
“从现在开始,它是你的了。”
听到这话,慕容长欢没再多问,心下已经笃定了那个答案,霎时间兴奋得简直要飞了起来!
九王爷果然是财大气粗!
太壕了!
壕得她简直快要爱上他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她手里的这个盒子里头,安安静静躺着的那把钥匙……十有八九就是王府银库的钥匙!
此时此刻,慕容长欢才真正感觉到了……自己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
不管司马霁月将这把钥匙交给她的目的是什么,她都感激他,发自肺腑地感激他!
因为这把钥匙给了她无以伦比的安全感和满足感,在这个陌生的王府里……只要手握着这把钥匙,她就再也不会觉得空虚寂寞冷了!
瞅了眼慕容长欢眉飞色舞的表情,司马霁月目露不屑,鄙夷道。
“你也就这点出息,晚上还打算爬墙吗?”
慕容长欢紧紧抱着盒子,立时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声道。
“不爬了不爬了!打断狗腿都不爬了!”
“还要找野男人吗?”
“不找了不找了!都是野男人来找我的!”
“……嗯?”
“啊!不是!找我我也不见!”
“本王指的不是那两个。”
“呃……那你说的是谁?”
“你说呢?你心心念念的,做梦都要抱着枕头亲……”
不等司马霁月把话说完,慕容长欢立刻挥手打断了他,朝他挤眉弄眼地使了个眼色,飞快地制止道!
“别乱说!你对着我胡说八道也就算了,在琉璃面前胡诌,万一她听信了怎么办?”
司马霁月嗤了一声,不以为意。
“你以为她没见过你抱着枕头狂亲的蠢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