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慕容长欢和琉璃二人在屋子里大快人心,那厢……甫一得到迎亲队伍起火的消息,大夫人刚刚才平复下来的一颗心立刻又悬了起来,顿时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什么?!一百零八箱嫁妆都起火了?!烧得一干二净?!那雪儿呢?!雪儿有没有受伤?!”
“回夫人,大小姐和姑爷也被烧伤了,所幸伤得不重,只是些皮外伤,但是浓烟滚滚之下,大小姐被呛得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夫人您看,要不要亲自过去瞧一瞧?”
“伤得不重就好,真是不让人省心……”
抬手捏了捏太阳穴,大夫人微微松了一口气,紧皱着的眉头却是没有缓和半分,顿了顿,才又开口吩咐了一句。
“莲心,你过去相府照顾下雪儿,本夫人出面不方便,就不过去了,有什么情况记得马上回来通知我。”
“是,夫人!奴婢这就赶去相府!”
待莲心走离了屋子,侯在一旁的小丫头立刻倒了一杯热茶递过来,小声劝慰道。
“夫人,喝口茶安安神!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要捱过了这一劫,这往后的日子啊,可就飞黄腾达了……”
“哐当!”
大夫人忽然一甩手,打翻了茶杯,竖着杏眼狠狠地瞪了那丫鬟一眼,怒道!
“呸!什么大难不死?!你当真以为迎亲队伍着火是飞来横祸?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草吗?!也不知道用脑袋想想,这么长的一路人马,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说起火就起火,还烧了整整一路?!这事儿无论怎么看,显然都不正常!”
“奴婢该死,夫人息怒!”
见大夫人动了肝火,小丫鬟霎时吓得变了脸色,赶紧跪倒在地连声求饶。
“哼!没脑子的东西!本夫人养着你们都是当饭桶的吗?!”
“娘……这当奴才的原本就没什么见识,你又何必同她们置气?”
轻唤了一声,慕容忆灵款步走过来,行至大夫人的身后抬手帮她按了两下太阳穴,柔声地规劝了几句,比起大夫人怒不可遏的神情,二小姐的面容上倒是不见太大的怒气,虽然今天发生的事儿确实叫人不快,可遭殃的毕竟是大小姐,而不是她。
原本她就不太满意大夫人偏心自己的这个姐姐,如今见大小姐落了难,慕容忆灵反而有些幸灾乐祸,只是她跟大小姐到底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蚱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大房丢了颜面失了势,多少会连累到她。
“本夫人哪有闲情跟奴才置气!为娘恼的是你大姐的事!今日在大堂上发生的变故,已经惹得你父侯很不痛快了,眼下又出了这样的祸端……到时候你父侯问起罪来,为娘要如何交代?”
“这……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父侯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怪到娘的头上吧?娘你刚才也说了,迎亲队伍不会无缘无故地着起火来,依女儿看,怕是有人在暗中动了什么手脚,娘以为呢?”
“这还用说吗?定是有小人作祟,在背后搞鬼!”
“娘是不是有什么头绪了?”
“砰!”
重重地拍了一把桌子,大夫人陡而站了起来,微眯起眼睛,目露凶光!
“走!去绾竹轩!”
听到这话,慕容忆灵不由一惊,诧异道。
“绾竹轩?难不成娘怀疑长欢?可是……长欢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撞晕在大堂上了吗?”
“谁知道她是真晕还是假晕?!本夫人倒要亲眼看看,她伤得到底有多重!”
自从在大堂上被慕容长欢倒打一耙,反过来揭穿了慕容忆雪失身之事,大夫人就对她起了疑心。
当初在皇宫里的时候,她是亲自检查过慕容长欢手臂上的朱砂痣的,那时候明明已经没有了,现在却又突然冒了出来。
且不说这朱砂痣是真是假,她到底有没有被宁德世子玷污,单就慕容长欢将此事隐瞒了下来,装作不知情,一直忍到今日大婚才爆发出来,此女的心机就可见一斑!
再加上慕容忆雪失贞一事,若真是她在背地里指使侯正德干的,那这个丫头的城府就真的是深得令人发指了!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
听到守在院子里的丫头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二夫人不由皱了皱眉头,轻声呵斥了一句。
“发生什么事了?急急忙忙的!嚷得这么大声,不怕吵到小姐休息吗?”
“是大夫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小丫鬟一时间急红了眼睛,“大夫人带着一群人赶上门来了!说是迎亲队伍着火一事,是六小姐指使人干的!”
“什么?!”
闻得此言,二夫人面色一紧,当下站起了身,琉璃也跟着变了脸色,露出了几分惊惧的表情。
“她们现在到哪了?”
“已经进院子了,就快赶到屋里来了!”
“小姐……”琉璃赶忙转头看向慕容长欢,以为事迹败露,霎时间被打得有些措手不及,“这可怎么办?!大夫人怎的这么快就发现了?!”
慕容长欢半眯起眸子,先是沉思了片刻,继而摇摇头,否定道。
“别慌,大夫人不可能找到证据,想来她这样做只是虚张声势,试图借此逼得我们自乱阵脚、露出破绽……我们先按兵不动,看看她到底在耍什么把戏再说吧!”
“好!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小姐您快些躺下……”
赶在大夫人一行赶到之前,琉璃慌忙扶着慕容长欢躺了下来,替她盖上被子掖好了被角。
才刚收回手,便听得“嘭”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地撞了开,紧跟着一名灰头土脸的小厮被狠狠地推了进来,踉跄着摔到了地上!
随后,大夫人携着一众仆婢面色沉沉地杀进了屋子,一派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的架势!
“慕容长欢!你给我起来!别躺在床上装蒜了!本夫人知道是你干的好事!”
见状,二夫人不由快步迎了上去,先是看了眼趴在地上被火烧得满脸乌黑的小厮,接着才面露惊疑地抬头问向大夫人,口吻之中不乏气恼的语调。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小厮又是何人?!难道欢儿被你们害得还不够惨吗?还是说你一定要逼死她才肯甘心?!欢儿到底得罪你什么了,你要这样迫害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