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房内只有他们俩,看着今夏如此怜人的模样,他再不出去真的不好收场,怕是众人要等到半夜了。
今夏再次回到卧房,才发现房间好像只有人打扫,却一直无人居住,床上还是夏天的凉被,连她放在妆奁上未收的梳子还在原来的地方。
当她走进沐浴间,更是一惊,里面干干爽爽,似好久皆无人用过。
所有东西的摆放,也还是原来的样子,连她挂在衣架上的亵衣都还在原处,不禁暗忖:大人一直未在这里居住沐浴吗?
小秀小甄提着热汤在门外道:“夫人,热汤来了。”
“哦,进来吧!”今夏回道。
看着她俩将热汤倒进沐浴桶,今夏问道:“夫君一直未在这里居住、沐浴吗?”
“夫人不在府内,公子一直睡在书房。是以我们每日都清洁打扫,但公子吩咐,卧房与沐浴间的所有东西都要按原位放好,只可擦拭不可改变位置。”小秀答道。
今夏心底涌上一股酸涩,她不在的这三个月他是怕在这房中想起她来更加伤怀吧……
沐浴后,今夏换上一件玫红的衣裙,又略施粉黛才走出主卧。小秀站在廊下,道:“夫人,公子在书房等您呢!”
今夏走进书房,见陆绎换了一件暗红的直身,正坐在书案上写奏疏,见她进来,微微抬起头:“等我一下,马上好!”
今夏轻“嗯”一声,却发现书房的角落里多了一张木床。
不多时陆绎写完奏疏,起身却见今夏背对着他站在木床前,他轻唤一声:“夫人。”
“哦!”今夏转过身,“大人写好了?”
“嗯,走吧!我们去前厅,大家应该都到了。”陆绎挽起今夏的手,“明日一早要进宫面见圣上,所以赶着将这趟河南府之行的奏疏写好。让夫人久等了。”
今夏弯起水眸:“大人这是什么话,妾身多久都等得。”
陆绎的笑容更深,他的爱妻真的是又回来了,就在身边触手可及……
“师傅!”今夏远远看见杨程万登上前厅的石阶,小跑过去,深施一礼,“师傅,对不起啊,让您担忧了。”
杨程万微微颔首:“回来就好,为师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三个月有劳杨前辈!”跟上来的陆绎施礼恭让。
扬程万含笑扶住他的手:“不必多礼,只要你们好好的便好。”
今夏扶着杨程万进得厅内,陆绎紧随其后;杨岳抱着女儿,上官曦牵着山儿也已赶到。
“母亲你看,硕儿弟弟也来了……”两岁的杨丘山小手指着吉兰泰怀里的硕儿道。
岑福笑道:“山儿真是长大了,记得这般清楚。”
吉兰泰将硕儿递给岑福,跑到今夏身边不住地看她的脸,“几月不见,姐姐愈发水润了。”
上官曦也笑道:“是啊,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
“有吗?”今夏一脸茫然,“我怎么没觉得。”慌忙摸向自己的脸。
陆绎在前面听得灵清,嘴角不自觉的翘起,这三月不见,她确实愈发可人,与她亲近的时候,通体的清香比先前更是怡人……
陆绎满脑子想着今夏,一时间前厅里的欢声笑语皆未入耳……
直到孩儿们一起发出高亢又奶声奶气地笑声,他才注意到众人皆已到齐。于是吩咐仆从即刻布桌置凳添酒上菜,冷清了三个月的陆府又恢复了生机。
几杯礼酒过后,丐叔丐叔扫视一眼众人,最后又定在今夏身上,“丫头,下午在善医堂你说误入一个世外桃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世外桃源?”众人皆面面相觑又看向今夏。
陆绎更是一脸紧张,紧握着今夏的手,他还未来得及问她这三个月都遇到了什么。
今夏将自己如何被困万花寨,又如何逃脱讲与众人,最后补充道:“所以,还是多亏了大家,若是我未听到马嘶声,还不知道那崖壁处有一个与外界相连的通道呢!”
陆绎却并未见轻松,一脸凝重道:“夫人,依为夫看来,是那陆芬将你迷晕弄到那万花寨的,可是她又是为何这么做,还圈你那么久。”
“这我便不得而知了。”今夏看着陆绎。
陆绎立即颦起剑眉。林菱也心下一沉,即刻离席,来到今夏跟前给她把脉,良久道:“夏儿不但脉象正常,体内浊气下沉,身体没有问题,倒是调养的愈发好了,且……”
林菱将今夏的衣袖向上撩些,再抬眸去端详她的脸。
“姨,且什么?”今夏见林菱欲言又止,不禁问道。
“我还不太确定,你在万花寨日日皆食些什么?”林菱问道。
“日日除了鲜花饼,鲜花糕、鲜花羹,鲜花……这么说吧,每日的餐食皆离不开鲜花、再不就是花粉,肉是一块也没有,”今夏如是回道,“哦,对了,陆芬说过,若是我在那里陪她十年,十年后她会让我跟现在一样,面容与身材都不会有大的改观。”
“如果我没猜错,这陆芬是在研究驻颜术,她不放你出来,是想在做验测吧!”林菱拍拍今夏的手,“她那一园子的种的应都是些奇花异草,这般人物我倒是想见见!”
“姨,那我带你去万花寨!”今夏立即答道。
“我想,她应该已经追你出来了。”陆绎答道。
今夏疑惑地看向陆绎,“大人怎知!”
陆绎但笑不语。林菱的话让他忽然想起下午从茶寮出来,这回京的路上也闻到过那类似的清香只是更浓郁……他一直以为是今夏的清香,现在想来,今夏身上的清香没有那么浓郁,定是追赶她的陆芬……
“大人因何发笑?”
“她既已囚你三个月,又怎么轻易放过……若她未寻得你,我们再去寻她也不迟。”
众人亦是点头认同。
酒饭后,孩儿们率先犯困,吉兰泰和上官曦皆言需得先带孩儿们回府睡下,今夏忙帮着抱上马车;岑福和杨岳父子人亦与陆绎话别紧跟马车回府;丐叔扶着林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