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凤、刘墨萍互相看看,忠伯又做出了请的手势,二人只得愤愤地转身回了偏院。
今夏看看二人背影,忠伯也兀自摇头。忠伯以为今夏会向他询问,回头却只见今夏走向耳房的背影……
再说陆绎,他自审完魏鸣后都是在府里养伤,重要的卷宗岑福会带过来,公务亦是不曾耽误。本来想过了端阳节再来北镇抚司,却不料这么快人便送来了,想必他的小娇妻也是看着闹眼睛,晚上还是早些回去陪她的好。
陆绎站在窗前,看着飘飞的团团柳絮,心下有几分怅然。收到公主的第一封书信时,便想着与岑福夜探陈刘二府,希望能找到证据,可以免了将陈丹凤、刘墨萍送到陆府。可惜,二人无功而返,他也知今夏定是会信他,可是此事终究是不合他的心意,不由得长叹一声,到底还是委屈了今夏。
抬手看看手腕上一早今夏给他系上的五彩绳,黯然一笑,今夏笑眯眯地模样在他眼前一晃。
“大人,这可是我与李婶学了好久才编好的,这个是最好看的一条。”
陆绎皱眉道:“我一个大男人带它作甚?”
戴上它可以保身体安康,大人戴上嘛!要不我给大人带脚上……”今夏说着便欲帮他摘下。
“算了,算了,还得脱靴子,还是戴手上吧!”
想到这儿,脑中又浮现出娇妻大度隐忍又委屈的表情……以至于陆绎一整天都心绪不宁,茶饭都没了滋味。
晚间回府,忠伯将中午之事告诉了陆绎,陆绎心头一颤,今夏比他想象得更沉稳,虽感慨不愧是他的夫人,但也是心疼终究是为了案子委屈了今夏。
陆绎来到主院,换下袍服,到了耳房见今夏正逗弄孩儿们,便也加入了进来。小秀见主君回来了便去厨房传晚膳。
晚膳刚刚摆上,尚未动筷,陈丹凤与刘墨萍一同前来请安,陆绎微拢剑眉有些不悦:“无事便在院子里呆着,不要随意走动,忠伯难道没告诉你们?”
“大人,明日便是端午,紫玉与萍姐姐给主君主母还有小公子们做了艾草香包。”说着陈丹凤将托盘奉上,里面放着大大小小各式的香包。
陆绎依旧面无表情:“知道了,放那吧!”
“紫玉给大人戴上可好?”陈丹凤伸手拿过一个香包正欲向陆绎走来。
陆绎冷面厉声道:“放那里!滚回偏院去,以后没有传唤,不得随处走动!”
陈丹凤有些怔愣,都道陆绎冷心冷面,现下是真真领教了,遂瞥一眼今夏,今夏淡淡地迎上她的目光:“夫君已经吩咐了,姑娘还是照做吧!陆府比不得一般府邸,使弄刀枪剑戟的人多,若是伤了姑娘反倒不好!”
陈丹凤张了张嘴,强行压下心中怒意:“是。”不情不愿地退回偏院。
平日里今夏吩咐府中仆从做事总是客客气气,平易近人。陆绎还是第一次见今夏摆出陆府主母的架势,气势、言语皆恰到好处,觉得甚是长脸,也不知这丫头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一面。
陆绎看着今夏,眼里皆是笑意,与刚刚的冷若冰霜判若两人,拉过他的手,讨好道:“夫人真厉害!”
“那是!小爷是谁!袁今夏!”今夏挑起大拇指笑眼对上陆绎的深眸。
陆绎不停地给她布菜,直到今夏抬眸看向他:“大人,吃不下了。”
陆绎住了手,待今夏吃完替今夏擦了擦小嘴,起身欲牵她回房,却看见窗外的甬路上,岑福正向这边走来,今夏亦看见岑福,拍了拍陆绎的手轻声道:“我回房等你。”
陆绎含笑点头转身迎上岑福。
岑福是来禀报陆绎,锦衣卫已经追查到那日从水路运走的汉白玉和金丝楠木的去向,明日若是能录得口供,便是有了一部分实打实的证据。这个讯息,让陆绎有了一丝宽慰。
岑福走后,陆绎去寻今夏,却未在主卧看见人影,找了一圈,最终在灶间看见她与李婶在学包粽子。他站在今夏身后,看她蹩手蹩脚地忙活半天也包不上一个,伸手拉起她:“走了,明日休沐,我与夫人一起包。”
言罢,拉起人便走。今夏手上还粘着米,急忙在水中拍拍,任陆绎拉着回房。
“听话,我们去歇息,明日还有的忙。”陆绎揽着今夏走向床铺,“明日端阳,本应接岳母他们过府相聚,现在府上怕是不便。我让岑福在杨记食府定了位子,咱们去那里,可好?”
陆绎不想袁母和林菱对他有所误解,所以便如此安排。
今夏当然懂他的意思,轻轻嗯了一声。
翌日一早,清风徐来,今夏在练武场上已经拉开架势,陆绎站在一旁,叮嘱道:“眼随剑走,剑随身形,一气呵成!”
今夏微微颔首,举剑展臂,双足腾空,练得有板有眼,一套剑法练下来,面不改色,稳稳落在陆绎面前,调皮地拱手抱拳笑道:“多谢大人指教!”
陆绎翘起一侧嘴角:“再过几日,为夫与夫人对练一番,夫人会有另一番心得。”
今夏提着剑,娇俏的笑道:“大人直接夸我一句不行呀,非要这般委婉……”
“夫人再练练手铳。”陆绎负手含笑。
“好……”今夏放下长剑,自后腰拿过手铳,“大人这次可要想好溢美之辞……”
陆绎但笑不语。
今夏自后腰拔出手铳,端平开始瞄准靶心,正欲打出第一颗钢弹,却见陈丹凤与刘墨萍向这边走来……不由眉心微颦,暗忖,真是阴魂不散啊,今夏水眸一转:既如此,便休怪小爷了,非把你吓尿不可。
陆绎也看见陈丹凤与刘墨萍走过来,心底甚是不快,自己已经说过不许随意走动,可这两人置若罔闻,看来得给些颜色才行……
正思虑间,“砰!”今夏的钢弹出了枪膛,未奔靶心,直奔陈丹凤与刘墨萍而来,二人吓得惊恐的“啊啊”大叫,但那钢弹只是穿过树杈,钉在树干上,树叶纷纷扬扬飞落下来,再看那两位姑娘面如土色,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