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晃了晃,抓住门上的铜环,回眸却已不见那姑娘人影。
“今夏,怎么不进去。”离大门尚有几步杨岳叫道,却未听见今夏的回复,心下纳罕,走至近前才发现今夏的肩膀钉着两根长针。
杨岳皱起浓眉,“这是怎么了,谁干的!”
“大杨,你刚刚可有看到人离开。”今夏低声道。
“并没有!我还是先扶你进去再说吧!”
“怎么了?”陆绎打马过来,正巧看到门前的两人。
“大人?”
“陆大人!”
今夏,杨岳同时惊诧回身。
陆绎一眼便看见今夏肩头上的长针,急忙翻身下马,拉住今夏的胳膊:“夫人!”
“大人怎么来了?”今夏有些惊慌,看来明日能不能来六扇门都未可知了。
陆绎今日早早离府去上早朝,朝堂上皇上下旨,让陆绎彻查锦衣卫佥事周子博,这是澍王案了结后,又一个与之相关的人员落马。陆绎领旨回到北镇抚司,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也说出哪里不对。
翻翻卷宗,想起今早未与今夏共用早膳,不知她又吐没吐,想来应是为此心神不宁,于是打马来到六扇门,刚到门口看见刚刚的一幕。
陆绎黑着脸,也不说话,暗自怪自己来晚了一步,小心的将长针拔掉,用帕子包好,揣入怀中,二话不说将今夏抱上马匹直奔林菱的“双木善医堂”。
杨岳看着两人的背影,长出一口气:“好在陆大人来得及时……”
一大清早,双木善医堂便有七八个人排队等着诊脉。袁母的豆腐铺如今雇了人叫卖,自己也时不时来对面林菱这里帮忙。见陆绎匆忙抱着今夏进来,吓了一跳:“呀,姑爷,今夏怎么了这是?”
“岳母大人不必紧张,夫人只是肩膀受了点伤,想让姨看看。”陆绎点头施礼答道。
“哦哦,快跟我到后面来,”袁母边在前面引路,便开始唠叨,“你这丫头一天天的就不知道让人省省心,有了身子还非得去那个六扇门。”
“娘,这个伤跟六扇门没关系,不是抓贼弄的。”今夏看向袁母。
“跟六扇门没关系跟谁有关系,难不成还跟姑爷有关系,”袁母推开大堂后面药寮间的门,“进来吧!”
袁母这般一说,今夏还真接不上来了,看看陆绎,陆绎也还不知道她怎么受的伤,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伤严不严重,会不会影响她的性命以及腹中的孩儿……
袁母罕见今夏词穷,继续道:“外面人多,我找个由头将林大夫叫进来,你在这等着。”
“嗯!”
“真是,你要是老实在府里呆着会受伤?”袁母走到门口还不忘数落今夏。
见袁母出去,陆绎轻轻解开今夏的袍服,肩膀上两个通红的针眼,有些许的肿胀,他剑眉微频,也不敢贸然给她上金疮药,低声问道:“怎么弄的?”
“回头再说吧大人。”
今夏不想在这里说,若是让娘和姨听了去,一番解释是小,怕听了那姑娘说的话让陆绎尴尬。
陆绎见她不说,想她是怕袁母和林菱担心,便没再继续问,只心疼地看着她。
不多时,林菱与袁母走了进来,林菱忙看了看今夏的肩膀,送了口气,又诊了脉,轻声道:“这肩膀的伤不打紧,伤口没有那么深伤口处也无有毒物侵蚀的迹象,亏得夏儿会武功内力深厚,脉象也挺稳定,孩儿无妨。”
“那我可以用上金疮药吗?”陆绎问道。
“用的话,伤口是会好得快些,只是怕对腹中的孩儿有什么影响,不用最好,就是不用药的话这伤口要多些时日才能好,我看还是我拿些草药来给夏儿敷吧。”林姨依然轻声道来。
今夏听说可能会伤到胎儿,忙拉住林菱的手道:“姨,我不用药了,既然无毒,那养些时日便可。”
陆绎心疼地看着今夏,刚欲开口,被今夏使了个眼神拦下。
袁母也刚想说些什么,林菱了然,心下明白今夏身体无大碍也不多过问,伸手拍了拍袁母,袁母只好作罢,“只是夏儿,你现在是有孕在身的人,不比从前,无论如何,万事得多加小心。”
“谢谢姨,”今夏展开笑颜,“娘也不用担心,我会多注意的。”
“那安胎药,记得按时喝,我先去忙了。”林菱言罢走出房间。
袁母亦跟着向外走,回头还不忘叮嘱:“姑爷,你别老宠着她,对她严厉些。”
见林菱和袁母出了门,今夏拍了拍陆绎的手轻声道:“大人,我们走吧!”
“嗯!”
陆绎再抬起头,已红了眼圈,将今夏的衣服整理好,一滴泪落在今夏的发间,轻叹一声,自己终是又让她受苦了。
回去的路上,今夏将周若欣来找她的事说与陆绎,陆绎顿时火冒三丈,不禁脱口而出:“小小年纪,竟是如此蛇蝎心肠!”
“大人,可查到她是怎么样找到陆府的吗?”今夏问道。
“没有,岑福只查到,她从湖广来,现住在悦来客栈。”陆绎答道。
“湖广?我们遇到她的那天,她才到京城?”今夏惊诧的仰头看向上方的陆绎,“而她,第二日便找到了陆府,那说明她应该早就认识大人。”
“我也是这般想,可是在这之前,我应该有五六年未去湖广,她怎么认识我?”陆绎答道。
“那便是这次我们去湖广,她见过大人。”今夏分析道。
“这次……”陆绎沉吟着。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陆府,陆绎将今夏抱回卧房:“在家休息几天,这几天别去六扇门了,我帮你告假。”
“大人……我……”
“这个周若欣不查出底细,终究是个祸患,而你现在身子不便,无法与之对抗,”陆绎抚了抚今夏的头发,柔声道:“乖,听话,等为夫把这个周若欣解决了,夫人再去六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