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桥之战,以袁绍的全面胜利结束。在界桥之战之前,公孙瓒还和袁绍势均力敌。凭借着与北方蛮族的作战经验,单论军队战力,公孙瓒甚至略微强大,然而界桥之战使得公孙瓒手下最精锐的“白马义从”遭到重创,成为公孙瓒势力由盛转衰的转折点。在战术上,界桥之战其实并未对公孙瓒部造成多大的损失。界桥之战以后,公孙瓒甚至还击败了追击他的袁绍军,差点就射杀袁绍。袁绍虽然在界桥击败公孙瓒,乘胜追击之时却中埋伏险些身死,可谓先胜后败。
界桥之战以后,公孙瓒在第二年又先后在龙凑、巨马水等地与袁绍交战,双方互有胜负。而且后面的两次战争出动兵力的规模并不低于第一次的界桥之战。由此可见,实际上界桥之战并未动摇公孙瓒的根本。既然界桥之战并未动摇公孙瓒的根本,那么为什么笔者要说界桥之战是公孙瓒势力由盛转衰的转折点呢?
先看看界桥之战的历史背景:当初,袁术任命部将孙坚为豫州刺史,治所阳城,然而袁绍却乘着孙坚被袁术派遣去讨伐董卓之时,任命周昂为豫州刺史,率军进攻阳城。而当时公孙瓒的弟弟公孙越恰好在袁术手下。袁术派遣部将公孙越率军救援阳城,公孙越却在与周昂交战时中箭身亡。公孙瓒得知此消息勃然大怒,说:“吾弟之死,祸起于袁绍!”公孙瓒认为假如袁绍不派人进攻阳城,他弟弟就不会死,于是调兵遣将,准备与袁绍决一死战。当然这只是公孙瓒对袁绍宣战的直接原因,其根本原因还是袁绍对公孙瓒的欺骗。
当初,还是冀州渤海郡守的袁绍秘密联络幽州北平太守公孙瓒,让他率军进攻冀州牧韩馥,然后里应外合,平分冀州。当公孙瓒真的率军进攻冀州之时,袁绍却派人游说韩馥,说服韩馥将冀州拱手相让。公孙瓒就这样被袁绍当枪使,替袁绍做了嫁衣。袁绍自觉理亏,同时畏惧公孙瓒的实力。于是任命公孙瓒的堂弟公孙范为渤海太守,想与公孙瓒交好。然而公孙瓒却不吃这一套,依旧进攻袁绍,同时公孙范也背叛袁绍,起兵响应公孙瓒。大军很快席卷冀州北部,沿途郡县望风而降,一直打到界桥附近,袁绍才组织起军队抵抗。
界桥之战实际上是袁绍与公孙瓒争夺冀州控制权的一场关键性战役,公孙瓒一旦失败,将无法继续南下控制冀州各郡县,而袁绍也能巩固自己在冀州的统治,袁绍一旦失败,将无力阻止公孙瓒南下,彻底失去与公孙瓒争霸天下的资本,在界桥之战以前,公孙瓒可谓常胜将军。凭借白马义从的悍勇,公孙瓒在与北方蛮族的战争中屡战屡胜,不久以前还大破三十万青州黄巾军,俘虏贼军七万,更是威震天下,界桥之战,却使得白马义从几乎全军覆没。
这是公孙瓒自起兵以来,经历的第一次失败,袁绍的胜利,打破了公孙瓒不可战胜的神话,而且白马义从那可是经历过无数次对外战争练出来的百战之师,这下子基本上全报销了,即使公孙瓒能够再聚集十万大军,其战斗力也不可以与当年的白马义从同日而语,因此,虽然从战术上看,公孙瓒没有损失多少兵力,但是从战略上看,公孙瓒却损失重大。所以说,界桥之战,是公孙瓒势力由盛转衰的转折点。
董卓讨伐战过后,关东联盟军解散,袁绍也心有不甘地回到了渤海郡。此时的他除了头顶上戴着四世三公和关东军盟主这两个高帽以外,其实只有渤海郡这一小块地盘。在那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如果不能迅速扩充势力,很快就会被别人吃掉,管你是什么名士还是盟主。当时的渤海郡属于冀州治下,于是袁绍自然就盯上了冀州牧韩馥的地盘。
当时韩馥与幽州的公孙瓒之间有矛盾,于是袁绍便采纳了谋士逢纪的计策,一面引军东向,摆出攻打冀州的架势,一面暗中给公孙瓒写信,约好共同夹击冀州。结果韩馥果然不是公孙瓒的对手,初一交战便败下阵来,连手下大将麴义也趁机反叛。袁绍则一面派出使者结交麴义,一面让外甥高干和谋士荀谌等人去邺城游说韩馥。袁绍这一手内外并举,软硬兼施玩得确实漂亮,韩馥本就生性怯懦,没有谋略,在威逼利诱之下果然答应让出冀州,迎请袁绍为冀州牧。就这样,不费一兵一卒,袁绍便得到了天下十三州中最富裕的冀州,而冤大头韩馥则被剥夺了兵权,忧惧而死。
地大物博的冀州给予了袁绍取之不尽的兵源和人才供应,此时袁绍文有沮授,审配,郭图,田丰,许攸,逢纪,荀谌,武有麴义,颜良,文丑,张合,高览,初步构建起了自己的核心班底。但此时袁绍面临的形势却并不乐观,冀州虽然富饶,但却是四战之地,周边强敌环伺:东面的青州和南面的兖州都是黄巾余部的集聚之地,连年征战,混乱不堪,西面的并州一度是张燕黑山军的天下,北方则更是凶险,因为实力派军阀公孙瓒,正盘踞于幽州,虎视眈眈。
公元192年初,早已按捺不住的公孙瓒首先向冀州大举进攻,一时间,各郡县望风归降,袁绍亲率兵马迎击,界桥之战爆发。公孙瓒以三万步兵,排列成方阵,两翼各配备五千轻骑兵,中间则是战斗力最为强悍的骑兵部队白马义从。白马义从是公孙瓒最精锐的骑兵护卫队,数量大约是三千人,战马都是清一色的白色,兵士们则各个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他们具有强大的机动力和战斗力,且对公孙瓒非常忠诚,是公孙瓒得以威震塞外的最大倚仗,就连骁勇善战的乌桓骑兵见到白马义从也多是闻风而走。
可这次他们却遇到了克星,那就是麴义的八百先登死士。其实袁绍这样安排本是无奈之举,若要论步兵实力,袁绍并不比公孙瓒弱,但袁绍的骑兵数量却并不多,如果拿出来硬拼,还不够公孙瓒塞牙缝的,可用步兵抵抗骑兵是有天然劣势的,更何况只有区区八百人,公孙瓒必然会轻视,麴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事实上,这八百人只是诱饵,后面还藏了一千张强弩机,强弩机的发射力度非常强大,远非寻常弓箭可比,这才是麴义真正的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