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贤妃压制住发颤的声音,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正常:“皇后娘娘,空口无凭,臣妾自入宫以来,一直安分守己,不知是谁想诬陷臣妾。”
林月卿拍了拍手,让人把汪锦麟带了上来。
见到来人是他,静贤妃没有感到意料之中,反而升起了一股惶恐。
他看她的眼神里带着仇恨、厌恶,仿佛多看她一秒都会让他觉得恶心。
齐喻修盯了汪锦麟片刻,似乎在脑袋里搜索着人名,最终还是不记得他是谁。
于是他冷冷开口道:“堂下何人。”
“微臣太医院汪锦麟,是先前皇上指给贤妃娘娘请平安脉的太医。”
齐喻修手上的青筋凸起,已经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他淡淡道:“是你要告发贤妃……杀人、私通?”
汪锦麟用力点头,把事情娓娓道来:“贤妃娘娘自大皇子一事以后,自觉失了皇上的欢心,于是她便想方设法的想博得皇上宠爱,可皇上根本不拿正眼看她,贤妃想要一个孩子,于是,她便勾引了微臣。”
静贤妃的指尖被攥的发白,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她立马跪下道:“一派胡言!臣妾从来没有这么做过,汪太医,听闻你失踪了好几日,为何突然出现在承乾宫陷害本宫!”
汪锦麟一哂,见她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小腹,眼神意味不明。
她是想告诉自己,她的肚子里还怀着他的种,好让他别乱来。
汪锦麟冷冷一笑:“是真是假,唤太医来一瞧不就知道了,若是皇嗣,该有三个月的身孕,可贤妃娘娘的肚子里一定只有两个月的身孕!”
此话一出,如同一道惊雷划过平静的天空,嫔妃们的窃窃私语传进静贤妃的耳朵里,皇上的“唤苏太医来”,掷地有声的落在她耳里。
她猛的抬头,看向林月卿,眼神里划过一丝狠厉。
她明白了,是皇后。
为什么汪锦麟会出现在行宫,成了她宫里的太医。
为什么皇后会突然对自己那么好,甚至还让皇上晋自己的位分。
为什么汪锦麟会失踪,又出现在承乾宫突然咬她一口。
静贤妃的脖子和额头都冒出了细细的冷汗,她的嘴唇发白。
她此刻犹如案板上垂死挣扎的鱼。
虽然还活着,还可以蹦跳,但是难逃一死。
死前的垂死挣扎,是那么的苍白。
她向后看去,被四四方方的门框住的景色是那么威严。
她等不到了,等不到春明宫那位主子来救她。
苏太医若是一来把脉,她的所作所为便会暴露无遗。
她的弟弟还在宫外,还有大事未成,她不能连累了他。
怎么办呢,该怎么办。
静贤妃的眼睛扫视一圈,最后垂眸低笑。
突然,她大喊起来:“臣妾冤枉!愿以死明志!”
说罢,她便提起裙摆,朝身后的柱子跑去。
林月卿脸色一变,喝道:“拦住她!快!”
可是,来不及了。
静贤妃跑的极快,“嘭”,额头的骨头撞到石柱上的闷响,像一个棒子一样打在众人心头。
有胆小的嫔妃已经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林月卿盯着她因为失力而缓缓下坠的身子,和额头上渗出的鲜红的血。
她只觉得心里一阵惊悸,为了权力地位,为了心中的贪欲。
她愿意用最惨烈的办法,维持她亲人的最后一丝尊严和帮助他走向权力的垫脚石。
恰好此时,苏太医赶到了。
林月卿指着静贤妃,对他道:“她还活着吗?”
苏太医放下行头,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息,缓缓的摇了摇头:“贤妃娘娘已经没气了……”
林月卿的心猛的一坠:“苏太医,劳烦你,看看贤妃的身孕有几个月了。”
苏太医闻言,听令把上她的脉搏。
可他接下来的话,让林月卿的身子如同坠入深海,周身刺骨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