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嫔狐疑的看着她,认为她只不过是在皇上面前说大话。
那画可是她的大宫女青栀,亲自送过来的,还敢说不是她所为!
林月卿睨了她一眼,随后转头看向齐喻修,指了指那幅画:“因为这画是从皇上的库房里拿出来的,那日本宫本想把本宫宫里的画送给叶嫔。
只是在检查的时候发现画卷边缘破了一些,所以便拿了皇上的,来借花献佛了。”
齐喻修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沉思了一会,公允的说道:“这送子观音原是一对,是昔日朕与皇后大婚时,纯懿皇太后所赐,朕有些印象。”
纯懿皇太后赐的送子观音,帝后一人一幅倒也没什么问题。
叶嫔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林月卿的脸:“皇后娘娘,虽然画是从皇上处拿的,可画是您身边的大宫女亲自送来的,若是途中动了什么手脚也未可知啊。”
顺贵人捏着帕子,看了林月卿几眼,准备看她的笑话来。
“也是,若是青栀一人送来,叶嫔你倒是有理由不放心,可送这画的时候,不止有青栀一人呢。”
林月卿的目光流转,落到几个当日青栀送画时在长春宫的嫔妃。
静妃、凌贤妃还有顺贵人,都被她一一瞧了过去。
静妃先站了出来打了个圆场:“臣妾等人那日也在,除去青栀,确实还有一个小太监一起。”
叶嫔不屑的冷哼一声:“那不都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这有何关系?”
林月卿见状,指了一指元茂身后的小太监:“那日,便是他同青栀一起来的,是吗?”
静妃抬眸看过去,见那小太监正乖顺的跟在元茂身后,见皇后指了他,便站了出来。
静妃直觉不对劲,向有清使了个眼色,有清便悄悄退了下去。
叶嫔看着走上前一步的小太监,仔细看了两眼,确认是他,冷哼一声:“对,就是他,那又怎么了?”
齐喻修已经大致知道了林月卿的意图,双手环抱着看她接下来的反应。
林月卿点头:“确实是他,不过,他是皇上的新任近身太监,小武子,画也是由他从皇上的库房里找出来的,由他陪着青栀亲自送来的,你的意思是说……皇上纵容本宫在画轴里下药了?”
画卷是皇上的近身太监一起送来的,若是说她在里头下了药,那岂不是说,要害叶嫔的人是皇上。
叶嫔一瞬间白了脸色,她完全没想到林月卿留了这一手来对付她。
可那画轴里的麝香是实打实的在里头的,若不是她,还能有谁!
可恨她现如今拿不出证据来!
林月卿朝她挑了挑眉,又看向齐喻修,示意他说话。
齐喻修无奈扶额:“朕的人不会有问题。”
一句话掷地有声,便直接定了林月卿的清白。
叶嫔还不甘心的嘟喃了一句:“怎么在皇上身边从没见过这个太监。”
齐喻修给元茂使了个眼色,元茂便恭敬的答道:“小武子是奴才从内务府刚收的徒弟,这不奴才年纪大了,也要多培养几个奴才,好让皇上使着顺手。”
这下,叶嫔也没话说了。
林月卿横眉一扫,扫过大殿中的众人:“为何会在这画轴里出现麝香?本宫倒是要好好查一查!”
齐喻修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事就交给……”
“太后娘娘驾到——”
是太后来了,众人连忙跪拜行礼。
太后摆了摆手:“平身吧。”
齐喻修的脸上噙着一丝笑意,上前迎了太后进来:“母后怎么来了?”
太后冷哼一声:“这后宫没有一日安宁,哀家听闻长春宫出了事,便过来看看,瞧着这意思,是有人在画轴里动了手脚?”
齐喻修连忙把事情的经过向她说了一遍,太后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事关皇嗣,此事就让哀家来查。”
“这些事怎么能拿来劳烦母后呢。”
太后按住了他的手,继续道:“无妨,哀家也要让众人知道,皇嗣为重,谁敢在哀家眼皮子底下不干净,别怪哀家狠心。”
太后的话说的如此绝,齐喻修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让她注意身子,不可操心太过。
林月卿的眼睛敏锐的向屋内扫了一眼,她觉得好似有个人不见了……
*
承乾宫内,林月卿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青栀则一脸戚戚的替她捏着肩膀:“还好娘娘让奴婢去找小武子一起送东西过去,否则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当日,林月卿叫住她就是因为 怕东西会不妥,所以为了稳妥,让她如此行事。
没想到啊……做事还是谨慎一些,总没有坏处。
林月卿冷哼一声:“叶嫔并不喜本宫,为何会把本宫的画挂在墙上?以至于宫女打扫时打翻了画卷。”
青栀倒吸了一口凉气:“莫不是……叶嫔她自己动的手?”
林月卿沉吟不语,半晌,才开口:“不像,麝香效力之大女子皆知,她不会冒险的 何况,她今日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
“是啊……那为何叶嫔会把画挂在墙上呢。”
林月卿瞥了她一眼:“你当时去的时候可曾听到什么,比如,来看望她的嫔妃说了些什么?”
青栀仔细回想:“好似……凌贤妃认了出来这画是纯懿皇太后赐的,静妃与顺贵人又说了几句,别的奴婢也没有听见了。”
林月卿冷哼一声,把手里的玉佩往桌上一丢。
太后来的时候如此巧,许是有人请了她过来呢,此人居心叵测啊……
现如今太后在查着,她也不好插手。
青栀看着她的脸色,迟疑道:“娘娘……会是凌贤妃吗?”
凌贤妃……
“她不敢,她本没什么争宠作恶的脑子,不过,人也不可只看外表,再看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的。”
她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桌子,脑里浮现这今日的场面。
突然,她想起来今日后头少了个谁了……
与此同时的凌贤妃,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她连忙用帕子捂着嘴。
心里忍不住想道:姑母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皇后果然是个厉害的,自己可千万不能和她作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