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请安,林月卿和馨妃向皇后禀报了昨日的事,不过因为那两个太监死得太早了,什么马脚都未露出。
家里也是清白的,甚至连查都无从查起,这可就难办了。
实在无奈,皇后也只能让她们将此事放一放,先专心筹备下个月李太后的生辰宴。
请安散了之后,林月卿同馨妃走回宫去,竟在路上瞧见淳德妃和王常在一同前往淳德妃宫里。
“这倒是难得,她们姐妹二人还有这样和谐的时候。”林月卿若有所思的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眸光一紧。
“这你就不知道了,王常在的弟弟虽说是此次的状元,可是给的官职是工部郎中,不比你哥哥与探花郎,一同进了皇上新置的清正司。”
“听闻清正司要求各个文武双全呐,皇上下令由威武大将军训练司中诸位,过不了两月,就正式开始入朝。”
林月卿发自内心的温然一笑,仿佛万物百媚生。
“我哥哥梦想就是为国效力,建功立业,他真的很厉害!”
林月卿一谈到哥哥便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烂漫,让人看着便生出一股保护欲来。
“切切切,欺负我没哥哥啊!”
馨妃想到自家那三个欠打的弟弟,脑袋就耷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些许羡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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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有要事要与本宫说,还非要来本宫宫里,神神秘秘的,到底所为何事?”淳德妃摇了摇怀里的大皇子,随后就交给了乳母带下去。
“嫔妾是想为娘娘分忧,嫔妾知道娘娘不喜瑜嫔已久,瑜嫔也对您多次不敬,所以嫔妾特来献计,替您除去瑜嫔。”
淳德妃眉心一动,扬眉望向她,好奇道:“你有什么法子?”
“嫔妾听说……当日四月四祈福,舒贵嫔死之前吐露了当年柳贵妃失子是她所为。”
淳德妃嗯了一声,这事她也知道,白害她背了这么多年黑锅,让柳贵妃恨了她不少年,明里暗里使了不少绊子给她,真是可恶!
“可大家都漏了一件事,舒贵嫔说,柳贵妃之死,皇上想让瑜嫔做替死鬼呢……”
淳德妃眉头一锁,神色惊讶,脑子有些混乱,不太了解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嫔妾猜,皇上放不下柳贵妃,所以即使知道柳贵妃犯下大错,但想推给瑜嫔,好让柳贵妃可以活下来……”
淳德妃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如此……
“这又如何?到底有什么法子可以扳倒瑜嫔?”
“嫔妾看皇上颇宠爱瑜嫔,二人之间情愫不浅啊……可是姐姐细想,瑜嫔若是知道此事真相,会如何?”
“嗯……那一定会向皇上问清此事。”淳德妃以己度人,料想林月卿一定会如此做。
这下她倒是有点头绪了:“那本宫便推她一把,找出事情真相,再说与她听,以她的性子,必定会与皇上离心,说不定皇上还会从此厌弃了她!”
“娘娘英明。”见淳德妃已经想出对策,王珍桦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等等——你为什么要帮本宫?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淳德妃还未开心一刻,便又狐疑的看向王珍桦。
王珍桦早有准备,她此次就是来向淳德妃交个投名状。
淳德妃对她多次的示好都忽略过去,她无奈只能尽力寻找“投名状”,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多番查证,才发现这一点端倪。
“嫔妾与哥哥都还仰仗着姐姐和王家,自然是以姐姐为重,来日……嫔妾还等着侄子坐上皇位呢……嫔妾自然会好好帮助姐姐,唯姐姐马首是瞻。”
淳德妃被她拍马屁拍得十分顺心,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深。
“你倒是细心,算你能干。”
“倒也不全是嫔妾的功劳,嫔妾宫里的小宫女曾是照顾大公主的乳母之女,她母亲就是当日带大公主前往皇庙的人,所以听到了这些,又说与她女儿听,这一来二去,嫔妾也就知道了。”
淳德妃得意的大笑:“真是天助我也啊……”
王珍桦掩去眼底的一抹精光,转而看向淳德妃的眼神真诚又纯真。
“行了,你有心了,此事本宫细细查一查,来日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那嫔妾就先告退了。”
淳德妃颔首,一抹狠毒的笑凝固在唇边,这次她一定要林月卿狠狠栽个跟头才行!
*
承乾宫内
林月卿正在思考着什么,在屋里踱来踱去。
青栀好奇道:“怎么了娘娘,您有什么心事吗?”
林月卿摇摇头,她不是有心事,而是她让玉琴查了新来的奴才们的底细,全都是干干净净。
宫女们都是宫里放出去的宫女在民间所生的,这一类宫女叫做宫生子,与府里的家生子一样,都很是效忠主家,在宫里都是很干净的底子的。
而太监们竟都是从王府里跟着上来的,先前在内省司做事,后来才被调去了内务府。
内省司可是专门管教奴才的地方,从那里出来的奴才最是懂规矩。
“小主,玉琴姑姑求见。”
“让她进来。”
玉琴一见着林月卿先行了个礼,随后笑道:“小主,奴婢打听清楚了,是元茂公公特地关照内务府,挑了些个妥当的人来伺候。”
元茂,那便是皇上的意思了,皇上这是要往自己身边围个铁桶?
那自己岂不是日日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林月卿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眸色一暗,她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不让内务府挑人,而要安排这些个人在她这。
难道……皇上并不希望她继续查下去,这背后到底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