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目光关切的看着赫连元昭,一身明黄的他大步从里面走出来,声音冷淡:“贵妃难产,一尸三命!”
皇后虽然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喜色,可是脸色还是更白了几分。---手机端阅读请登陆 M.ZHUAJI.ORG---
刚刚她明明听到了哭声,也听到里面有人喊贵妃生了,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母子三人,就都去了呢?
不由自主的,皇后将目光放在了沐轻漓的身上。
沐轻漓依旧抱着手臂,不声不响的低着头。
沐轻漓这具身体的原主十六岁就生了儿子,四年过去,也才二十出头罢了。
那张白净的脸上平静无波,没有丝毫意外,仿佛早就料到了什么一般。
一旁站着的刘太医脸色微微变了变,像是看出了些事情,目光中涌动着惋惜之色。
他迈动着步子,走到沐轻漓身前,低声问道:“莫大夫,多谢!”
刚刚沐轻漓要不是暗示他出来,恐怕留在里面的,便是他这个太医院的院士了。
沐轻漓微微抿唇,却并没有说什么,她能救的人不多,只能尽力为之。
赫连凤栖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
“真没意思,本王还以为这贵妃是个有福气的!”
“王爷,天寒露重的,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赫连凤栖站起身,修长的身影在月色下投下一道影子。
“莫大夫受了伤,正巧本王也急着回去,不如一路同行!”
沐轻漓低着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赫连元昭。
皇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满脸的疲倦之色。
皇后身体不爽利,便让人抬着软榻回了房间,清平公主仿佛也看出了事情有些不对劲儿,跟着皇后也一起走了。
这守在大门外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了大院里面跪在地上一排的宫女嬷嬷,还有两个稳婆和太医。
在场的所有人面无人色,一脸惊恐万分的模样。
“皇上有旨,之前的事情,不许任何人透露出去!”
一个宫女承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开始大声哭了起来,随着一个人的软弱,原本还强撑着的一些人,趴在地上求饶起来。
可是,站在前面的侍卫目光冷肃,片刻之间手起刀落,鲜血溅了一地。
“收拾残局,将所有人的尸体悄悄送出宫,至于贵妃和那怪物,就装进一座棺材里好了!”
一个侍卫进了门,看着面前女子瞪大双眼死不瞑目的样子,皱了皱眉。
原本雍容华贵的女人,面色青紫,双眼微凸,嘴巴大大的张着。
她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活活吓死的。
原本强大的希望在面前变成催命符,任谁也都接受不了。
赫连元昭坐在养心殿中,手指微微颤抖,目光阴沉的可怕。
贵妃诞下鬼子的事情要是在宫中传出去,恐怕整个圣元国的江山,都要在这一刻撼动。
他抬起眸子,忽然想到了沐轻漓处变不惊的样子,心中多了几分狐疑。
他站起身,在原地转了几圈,越想越觉得怪异。
沐轻漓的手伤的太巧合了,再加上她那些奇怪的方法,让人看不出丝毫不妥来。
可是其中的异样,他还是察觉了一点儿。
让贵妃在院中行走,那所有人自然要退避三舍,只能留下一些贴身的宫女嬷嬷。
原本院子里站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和下人,贵妃生子的事情,就算他再小心,也不会想的那么周到。
到时候被人听出了什么,看出了什么,都会将这个消息无限放大出来。
他面色一变,眼神中多了几分深意,刚想唤太监将沐轻漓带过来询问,却想到沐轻漓这会儿,已经随着凤亲王离开了。
只要一想到这位皇叔,赫连元昭就忍不住头疼了一把。
行踪诡秘,性情喜怒不定,和赫连凤栖相处了这么多年,赫连元昭就没有一次看清过他的性情。
他烦躁的坐在位置上批阅奏折,却看到了最上面那张奏折的落款……赫连凤栖。
马车动作缓慢的在夜色之中的皇城大街上走着,马车内,靠坐着一个容颜绝丽的男子。
男子长发随意披散在身上,低垂飞扬的凤眸不经意的打量着对面梳着简单发髻的清秀女子。
赫连凤栖眸光晶亮,容颜上含着几分好奇:“阿漓吗?”
他想到另外一个男人叫着她阿漓的模样,不知道为何,情绪之中涌现出一抹不高兴的感觉。
沐轻漓颤了颤,清声道:“民妇沐轻漓!”
赫连凤栖并未和她在称呼上面争论,而是直接了当的问道:“你早就知道贵妃腹中的孩子有问题了?”
他搭了一下眼皮,瞧了一眼沐轻漓手腕上的伤口,勾了勾唇角:“真是够狠心,这伤口要是不好好的养着,会留疤吧,这么好看的一条手臂,留下疤就不美了!”
沐轻漓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怎么就没发现,这位凤亲王殿下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民妇身份卑微,留不留疤,不甚在意!”
赫连凤栖弯了弯眉眼,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玉盒子。
“手伸出来!”
沐轻漓身体一僵,不解的看着赫连凤栖。
她清幽中透着明媚的双眸蕴藏着一分疑惑,和一丝羞恼,挺秀的鼻尖汗珠点点,不点而朱的红唇抿出了一圈白边。
赫连凤栖伸手拉过沐轻漓那只受伤的手臂,动作万分轻柔的打开简单包扎的白纱。
鲜血在白纱拿下的时候,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翻卷的皮肉狰狞可怕,赫连凤栖忍不住蹙了蹙漂亮的眉宇。
他手指清冷,却莫名的让人在这炎热的夏季感觉十分舒适,沐轻漓像是被人牵了线的木偶,僵硬着身子,任由对方摆布。
她知道这种气氛有些不对劲儿,不应该是这样,可是她却像被勾了魂一般,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了面前那张邪魅狂狷,却带着几分认真的容颜上。
伤口的疼痛,都让她忘了大半。
长长的玉指在沾了些乳白色带着清香气味的药膏,粘在她已经清理过的伤口上,凉凉的,很舒服。
那种清凉仿佛一时间,渗透了她的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