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落地窗外,整座城市像是被镶嵌了五颜六色的美丽宝石,散发出五彩缤纷的耀眼光芒。
陆露仰坐在藤椅上,左手端着红酒杯,右手上的伤口处早已结痂,剩下一团深色的印记。
她神情黯淡地望着窗外,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脑海中一直浮现着那让人揪心的蝴蝶状胎记,万千世界,寻寻觅觅数载,都未有一丝消息。
可它却在不经意间,猝不及防的闪现出来。
到底是天意弄人?还是单纯的巧合?
可如果她真的是她,那又该如何?
这时,李管家一脸严肃地走到陆露身后。
“陆总!”
听到李管家的声音,陆露回转思绪,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淡淡地问:“查清楚了?”
“是,那孩子与小姐同岁,只是大了一月,还有一个相差三岁的弟弟。听说她被父母带回老家时已经一岁多了,所以,具体何时出生,哪家医院出生并不知晓,只能参照户籍上的信息。”
“一岁多?”陆露惊呼,竟然连年岁都相当。
“她父母一直在外地打工,是生下她后才回老家做点小买卖的。没过几年又添了一个弟弟,好像也因此备受冷落了,不受待见,过得很是辛苦。不过,乡野之地重男轻女倒也常见。”
李管家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息。
“你找个机会去弄点她的血,头发也行。”
“陆总,你这是?”
李管家不解,之前让他去调查或许只是想摸清她的底细,可如今又让他去弄头发,这又是做什么?
“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你照做便是,问那么多做什么!”陆露脸上明显不悦。
“好!”
年岁相仿,又是那般大才被带回老家,陆露心中的疑惑愈来愈重。与其猜来猜去,调查也不详细,还不如直接点做个鉴定。
这日,代灵儿如往常般洗漱好躺在床上看书,看了不过几分钟,肚子开始隐隐作痛,她以为是晚上吃多了点,便跑去了厕所。
一到厕所,就开始上吐下泻,腹痛也越来越厉害,几乎把晚饭尽数吐了出去,肠道里也排得空空如也。
就这样,来来回回往返于卧室和厕所间。
徐孜尛洗澡时就听见隔壁厕所的门不停地开关,洗完澡后便来到代灵儿卧室,见卧室没人,又辗转到厕所门外关心地问。
“灵儿,你没事吧?一晚上你都跑了多少趟厕所了?”
此时的代灵儿蜷缩在马桶旁,痛苦地使劲捂住肚子,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往外冒。
她已经拉不出来了,甚至连胆汁都吐了出来,可还是不停地发呕。
难受至极的她虽听见徐孜尛的声音,却没有一丝说话的力气。
不见代灵儿回答,徐孜尛有点着急。
“灵儿?灵儿?”说话间已经推门而入。
看到代灵儿痛苦的蜷缩在地上,一时间惊慌失措,连忙上前抱起代灵儿就往医院跑。
急诊问诊时,徐孜尛站在一旁焦急难耐,不停地在一旁走来走去。
医生看诊后,抬起头看向徐孜尛,大声说道:“只是急性肠胃炎,打几针就好了!”
徐孜尛走到代灵儿身边,满眼疑惑地看着医生:“不用住院观察吗?”
医生摇摇头,写好处方签递给他:“打针吃药就能解决的病症为何非得住院,又不是什么多大的毛病,赶紧交钱去。”
满脸卡白的代灵儿一直趴在医生的案桌前,她强忍着肚子的绞痛,直起身来拉住徐孜尛的手,艰难地说:“医生都说没事了,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好些了。”
听到代灵儿终于说话了,徐孜尛那颗焦急的心安稳了一丝丝,他点点头,与医生道谢,然后俯身抱起代灵儿走了出去。
-注射室-
代灵儿坐在木凳上,胆战心惊地看着正在配针药的护士,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徐孜尛站在一旁,双手放在她肩上轻拍着,示意着她不要害怕。
代灵儿害怕的并非是打针,而是面前这位有着雄壮身形的女护士,体格都能有两个代灵儿那般大,目测体重应不会低于两百斤。
她若是打针时稍微用点力,针头会不会断在屁股上,一想到这,代灵儿的身体越发抖得厉害。
配好针药,女护士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把裤子脱了。”
不知是不是护士的语气有点强硬,代灵儿猛然转身抱住徐孜尛寻求帮助,“孜尛,我不想打针,能不能只吃药?”
“那怎么行,打针止痛要快些,好得也快些,就那么几秒时间,不怎么痛的。”徐孜尛安抚道,他以为代灵儿是害怕打针。
“赶紧地,后面还排着队呢!”护士有些不耐烦。
既然逃不过,那就只能如此了。
“护士姐姐,麻烦您手下留情,下手轻点昂!”代灵儿转过身,苦着脸说。
都说人不可貌相,代灵儿此番也觉得自己太过以形视人了。
眼前的护士异常的温柔,除了推药的时候能感觉到有点胀痛,她连针扎进肉里时都未能察觉到。
只不过,护士拔针之后,胸前的名牌被代灵儿凌乱的发丝缠上,起身那瞬间扯掉了不少头发。
针拔出的一瞬间,她那紧绷着的心一下松散开来,终究是自己想多了。
回到家时,肚子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绞痛了,看来是药起作用了,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快要睡着了。
徐孜尛端着刚熬好的粥走进来,坐在床边轻声唤她。
“灵儿,起来吃点东西再吃药!”
听到徐孜尛的声音,代灵儿慢慢睁开眼,“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点,你的胃里什么都没有,就这样吃药的会伤胃的。”徐孜尛放下手中的碗,把代灵儿抱坐起来,靠坐在床头上。
随后,又端起碗,用勺子搅匀碗里的粥,盛起来吹了吹喂到代灵儿嘴边。
“小心烫。”
看着徐孜尛不容拒绝的举动,代灵儿只好张嘴。
“我自己可以。”代灵儿伸手想要接过碗。
“老实坐着,我喂你。”徐孜尛推开她的手,又盛起一勺喂到她嘴边。
不知徐孜尛今夜的粥里是不是放了白糖,代灵儿本就苦涩的口腔,却在吃了粥后,变得甜丝丝的。
“孜尛。”
“嗯?怎么,烫着了吗?”徐孜尛连忙自己尝了一口。
代灵儿摇摇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
“谢谢你!”随后,喉咙哽咽住。
“傻瓜!”
徐孜尛温柔的笑了,继续把盛满粥的勺子喂到她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