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益海顾不上穿上盔甲,立即就跑出大帐:“怎么回事,哪里的炮声?”
亲卫大将急忙回答道:“回将军,四面八方都有炮声,我军大营之中也有。”
什么?
刘益海立即就皱了皱眉头,暗暗觉得不对劲。
若说四面八方都有炮声吧,很正常。
因为在一路上,刘益海见识了对方的闪电战,就是用小炮在外侧袭扰,然后来去如风,让夏军没有半点脾气。
可是,夏军也有小炮,是从北洲国买来的。
小炮的射程有多远,刘益海是很清楚的,最多只能袭扰夏军的外围,绝对不可能攻入到夏军的大营之中的。
除非一种可能,那就是燕军的红衣大炮,而且是改版后的。
但是,那种红衣大炮的射程虽然很远,却有一个极其致命的弱点,就是笨重。
哼,刘益海冷笑一声,萧逸啊,萧逸,既然你想给我送几门红衣大门,那我刘益海若是不收下,岂能对得起你。
等到明日,我用你送的红衣大炮对着红城一阵乱轰,定叫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于是,刘益海立即下令,命令兵马冲出营寨,去夺燕军的红衣大炮。
为了夺到红衣大炮,刘益海也下了狠心,出动了足足二十万兵马,从八个方向出营。
当然了,结果还是没等夏军出营,燕军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但是,夏军大营中的炮声依然不断。
甚至于,出营的夏军也受到了燕军的炮轰,更是连燕军的影子都摸不到。
刘益海在中军大帐中,等候着各处的消息,心急如焚。
派过将令之后,刘益海隐约感觉到,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却又猜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兵马派出去了,但炮声依然不停,不管是大营中的,还是大营外围的。
燕军的目的是什么呢?
忽然,不知是在大营的什么地方,一阵冲天的火光而起,将中军大帐中的刘益海都给惊动了。
不好,粮草。
刘益海突然间脑海中亮光一闪,他终于明白燕军的目的了。
“来人……”刘益海急忙冲出军中大帐,望向粮草的方向,大声喊着,“快去保护粮草,快去。”
随着刘益海的命令下达,无数的夏军奔向粮草之处。
刘益海望着那冲天的一道道火光,咬着牙,双拳紧握,可恶,可恶之极。
不过呢,刘益海很快就庆幸了,亏得他小心谨慎,将粮草是分开存放的,分了七八处地方。
即便这一处的粮草被燕军烧了一个干净,对夏军的影响并不大。
可就在刘益海刚刚回到中军大帐中坐定,又一道冲天的火光出现了。
“……”刘益海急急忙忙又冲出来,向这道火光望过去,果然是另外一处粮草的囤积地。
刘益海目眦欲裂,咬着牙,怒声大吼:“快,快去救火。”
话音刚落,第三道冲天的火光出现了。
刘益海一个踉跄,他彻底明白燕军的计谋了。
所有外围的攻击,都是假的,都是为了迷乱他刘益海的判断,燕军的目的是在夏军的粮草上。
八处粮草囤积地,已经被炸了三处,近乎一半了,这对于夏军的士气打击,绝对是要命的。
至少,会影响到明天的攻城战。
刘益海急忙下令,保护另外五处粮草囤积地,绝对不能再出事了。
同时,刘益海也开始起疑心了。
夏军的粮草啊,囤积的位置,肯定是在大营的内部。
别说是红衣大炮了,就算是两个红衣大炮的射程,也绝对不可能从外围打到粮草的囤积处呢。
可是,偏偏燕军真的做到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刘益海百思不得其解。
“轰……”第四道冲天的火柱又出现了,夏军的粮草被摧毁了一半了。
这个时候,刘益海反而清醒过来了。
刘益海将夏军从南皮城出发之后的遭遇,全部串联起来。
一路上,燕军采用闪电战的骚扰办法,不停地对夏军进行打击。
只不过,这种打击对夏军的损伤是不大的,只是让夏军很是头疼,提心吊胆而已。
当时,刘益海还不太明白,但现在他彻底明白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燕军就是再故意放迷雾弹,让刘益海以为,燕军的目的是拖延夏军的行军速度,为红城的防守做更充分的准备。
后来,刘益海自以为看透了萧逸的计谋,命令大军急行军,不再管燕军的骚扰,果然效果还是不错的。
尤其是,在夏军建造大营的时候,燕军并没有趁机捣乱。
当然,刘益海还以为,萧逸是无计可施了。
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样,而是萧逸有更大的图谋,就是夏军的粮草。
但让刘益海猜不透的是,这才几个时辰啊,燕军如何会对夏军的粮草囤积地了如指掌呢?
夏军的大营,一共有八个营门,刘益海下令是严守的,不可能会任由燕军的细作进出自由。
再说了,五十万的大军营寨啊,就算是骑马跑一圈,都得需要半个多时辰。
就算燕军的细作混进来了,想要摸清夏军的粮草囤积地,而且是摸清了好几个,没有两三天时间,绝不可能。
毕竟,刘益海曾在全军说过一句话,但凡是向人打探军情的,一律都可以作为敌军的细作,当场杀死。
刘益海想不透,却并不能阻挡燕军的进攻节奏。
第五处粮草囤积地,也起火了。
刘益海的心哇凉哇凉的,八去五,只剩下三处粮草囤积地了。
夏军的士气,也跟着粮草一样,被打下去一半还要多。
但刘益海相信,燕军的进攻绝不止于此。
以刘益海对萧逸的了解,萧逸今晚一定会赶尽杀绝,将夏军的八处粮草囤积地全部搞定。
果然,没过多久,刘益海如愿看到,第七处火柱犹如火龙般出现了。
而这一刻,刘益海反而觉得自己心如平静,他已经接受了这一战的失败,更是认识到,他跟萧逸的差距太大了。
刘益海仰天长叹:“东洲名将,一一折在萧逸的手中,全都不是偶然啊。”
“刘益山兵败身亡,同样也是我的下场。”
但刘益海明白,他还不能死,他必须要尽可能多地将这四十多万兵马带回南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