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爆炸声,就是让燕军士兵继续行动的信号。
于是,城外的燕军士兵继续行动,又将一层的火盆给熄灭了。
但城头的辽军已经顾不上城外的燕军搞破坏了,因为一发又一发的炮弹,在城头炸开来,让这些辽军到处乱窜,哪里还有别的心思。
副将又惊又怒,但黑夜之中,他也难以指挥得动这些辽军。
特么的,副将怒极,转身望向城外,掏出手铳,瞄准一个燕军士兵,准备开枪。
谁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发炮弹落在了他的身边,这个副将直接就飞出了延京城,重重落在外面,再无知觉。
副将被炸死,城头的辽军更是一片大乱,再无任何抵抗,只是四散奔逃。
很快,城外的燕军也将所有的火盆都熄灭,然后又飞快地撤离。
接下来,就是彻底的空袭了。
飞禽斥候的空袭速度并不快,间歇性比较大,导致对辽军的伤害不大,但对他们心理的摧残确实蛮大的。
辽军士兵到处躲藏,有躲在城头的,有躲到城下的,城门的拱形通道,已经堆满了辽军,外面想进来的人只能再去别的地方。
如果,在这个时候,燕军士兵拿着小炮一阵猛轰城门,城门铁定就保不住了。
但燕军并没有这样做,不然就是逼着延京城的辽军彻底出动,跟燕军决一死战了。
萧逸的战术,还是那样,攻心为上,伤亡最低。
耶律奇才当然已经被惊醒了,立即就惊疑不定地带人赶往北城门处。
路上,耶律奇才就看到到处乱窜的辽军士兵,心中更加恼怒。
“全都给老子停下来。”耶律奇才掏出火铳,朝天放了一枪。
“轰”的一声,一发炮弹落在了五十多步远处,炸飞了几个辽军士兵,也将耶律奇才的声音完全盖了下去。
特么的,耶律奇才惊怒之极,又是小炮,太欺负人了。
亲兵急忙劝道:“将军,你伤势未愈,还是赶紧先躲起来吧。”
“是啊,将军,你是主将,万万不可有半点差错,不然的话,延京城就完了。”
耶律奇才不怕死,但他却担心在他死后,延京城群龙无首,那些百姓会趁机闹事,跟燕军里应外合。
延京城的重要性,耶律豹知道,耶律奇才更知道,绝不能有失。
“好吧。”感受着炮弹一发发落下来,虽然有些远,但耶律奇才仍是感觉,似乎是落在了自己的身边。
从军这么多年,耶律奇才从未像今天这样,如此担心死亡的来到。
以前,是冷兵器。
耶律奇才是主将,身边兵马重重,除非是大败,才有可能会受到生死的威胁。
再说,耶律奇才又是大辽国的名将,一生战绩是败少胜多。
即便败了,也不是那种溃败,身边连护卫都被搞死了,能从容撤退到安全的地方。
可现在是热兵器了。
若说大家都是热兵器,彼此都一样,倒也没什么。
可偏偏是,燕军的热兵器更加先进,能直接打到城中来,将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他这个主将的身上。
今天,差点就稀里糊涂地死掉了,换做谁,会不害怕啊。
耶律奇才四下看看,深吸一口气,冷冷说道:“传令,城头留守一部分人,盯死燕军的动静,其余人尽可能地就近寻找避弹点。”
下了命令之后,耶律奇才就转身回府去了。
整整一夜,延京城的炮弹就没有听过。
稀稀疏疏,一直都有。
刚开始,只是在北城门,然后就是西城门,再者就是南门,然后转到东门。
等于是,给辽军一种假象,四面八方都有燕军在攻击。
耶律奇才虽然回到了府邸,但他哪里能睡得着嘛,派出大量的斥候,分赴四个城门,不断地打探消息,然后再向他汇报。
很快,耶律奇才就发现规律了。
燕军只是用炮弹袭击延京城,却并不大举进攻。
几个意思?
要么,燕军的兵力不足。
一般情况下,像这样的热兵器战争,若是攻城方大举进攻的话,或者是兵力远胜于对方,或者是单兵能力远胜于对方。
要么,燕军还有别的阴谋。
可是,燕军还会有什么样的阴谋呢?
耶律奇才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却一直没有想出真正靠谱的可能。
延京城中有一座庙宇,名叫女娲庙,是延京城中最大的庙宇。
记住啊,但凡叫庙宇的,可不一定都是佛教的。
在东洲这个地方,不单单是大辽国,佛家的,道家的,全都可以叫做庙宇。
这个女娲庙的香火,还是很旺盛的,白天的时候几乎从未断过人。
不过呢,晚上的时候,这里就没有人了,因为女娲庙里的道士晚上不在这里过夜,而是各回各家。
但今晚的女娲庙,却突然冒出很多人,差不多有几十个。
这些人,神色都很诡异,来的路上都不时地向身后看着,唯恐被什么人发现了。
而且,来到女娲庙之后,没有一个人敢点燃女娲庙的蜡烛的。
等所有人都来了,女娲庙的大门被轻轻关上,会议正式开始。
因为没有点蜡烛,又关了门,女娲庙里是漆黑一片,不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吧,至少是面对面也看不清对方是谁。
“我先说两句。”寂静了一会儿,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此人虽然第一个开了口,却是坐在一个角落。
虽说大家彼此都看不到对方,但这个老者一开口,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了。
耶律盛,成为上京县主簿,因为看不惯世家门阀的欺凌行为,辞官不做。
不过呢,因为做过官,对官场的那一套东西极为了解,再加上耶律盛为人豪爽,无偿给很多人指点过,是以在上京城的威望极高。
不管是什么人,认识不认识的,见了他都会尊称一声“盛老”。
另外一个声音也开了口:“盛老德高望重,又有见识,我们全都听您的。”
耶律盛呵呵一笑:“德高望重和有见识谈不上,老夫只是年龄大了点,这才先抛砖引玉。”
“若有说得不对之处,还请大伙儿不要见怪才是。”
这时,又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盛老,您就别谦虚了,赶紧说说,咱们该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