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府。
蓝海萍的书房里。
青釉公主脸色铁青。
燕云大捷,大夏国的北境危机彻底消除。
只要不出现什么重大的过失,燕云十六州就会一直在大夏国的手中。
萧天行是开国皇帝,是明君,岂能会有重大的过错呢。
接下来,大夏国就会致力于发展经济。
一旦大夏国的经济实力上升,国库充裕,国内还能有什么矛盾?
大夏国内外都稳固,大楚国还有什么机会复国?
青釉公主的心情不爽,蓝海萍和蓝小蝶一旁坐着,都不敢开口。
良久,青釉公主才恨声说道:“恶太子竟然学那楚庄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恶太子文武双全,英明之极,若他日后继承皇位,我大楚国就再无复国的机会了。”
“眼下之计,唯有行刺的办法。”
“小蝶,那恶太子对你的美色垂涎之极,这刺杀他的任务,只能交给你了。”
“或许,这是一条不归路,但大楚国的万千子民都会永远记着你的。”
蓝小蝶点了点头:“公主殿下放心,最多三五日之内,我必取那恶太子的性命。”
“今日我去东宫,并没有被宫内的婢女搜身。”
“待来日,我带一把匕首,轻易就能杀死恶太子。”
“好。”青釉公主秀眉一展,轻喝一声,“恶太子若是,大夏国必然会陷入争储的乱局之中。”
“到时候,咱们大楚国复国的机会就来了。”
“小蝶,你杀了恶太子之后,不要有任何反抗,先保住性命,我和你爹会尽力把你救出来。”
“若真是有什么意外,日后大楚国复国之后,我会让人用和田玉刻一个你的雕像,让你永远活在大楚国,千秋万代。”
蓝小蝶点了点头:“多谢公主殿下。”
“我出门一趟,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说罢,青釉公主起身,离开了书房。
蓝海萍看了蓝小蝶一眼,微微一叹,眼神中尽是愧疚之色:“小蝶,对不起,是爹害了你。”
蓝小蝶轻轻摇了摇头:“这是我的命。”
“我不怕死,但我不知道,我的死是会遗臭万年,还是会流芳百世。”
蓝海萍一愣,问道:“小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蓝小蝶苦笑一声:“十年战乱,天下才一统于大夏国。”
“萧天行也算是一个明君,关心百姓疾苦,颁布了一系列休养生息的国策。”
“即便是国库空虚,萧天行也没有增加老百姓一文钱的赋税。”
“如今,天下百姓刚刚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难道咱们必须要破坏掉这十年纷争才得来的和平吗?”
“太子英明,于大夏国是好事,于天下百姓也是好事,但咱们必须要杀死他。”
“即便,太子被我杀了,大楚国就一定能复国成功吗?”
“昔日的楚臣,还有几人日夜想着复国?”
“像董岳海那样,效忠于大夏国的楚臣,有多少?”
对待萧逸,蓝小蝶的心里是矛盾的。
一方面,萧逸连续两次占她便宜,她是很想杀了萧逸的。
另一方面,萧逸的才华,让蓝小蝶很是钦佩,心中对他已经有了好感。
一首《女儿情》,一首《说句心里话》,一首《万里长城永不倒》,每一首歌都对蓝小蝶产生了震撼。
还有《锦瑟》那样的诗词,字里行间之中,透露出爱情的无奈。
作为怀春少女,蓝小蝶岂能不想要一个甜蜜的爱情归宿?
似乎,萧逸已经入得她的法眼了,但为了大楚国复国之事,她必须做出一件件十分不情愿的事情。
不是勾引,就是刺杀。
听蓝小蝶突然这么一说,蓝海萍不由一愣,这事他还真没有仔细考虑过。
好一会儿,蓝海萍才微微一叹:“或许,你说得有道理。”
“但是,陛下临终前的嘱托,就是让我助公主殿下复国。”
“我们蓝家,受先皇的大恩,只能是全力以赴,完成先皇的最后一道旨意。”
“小蝶,为了大楚国,我先是对不起你娘,现在又对不起你。”
“若此番你刺杀恶太子,真的以身殉国,为父会等大楚国复国成功之后,去地府寻你和你娘。”
蓝小蝶低下头,没再说什么。
今天早上的事,再次浮现在蓝小蝶的脑海中。
那羞人的一幕,那让她发烫的感觉,再次红了蓝小蝶的俏脸。
隐隐中,蓝小蝶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细节,好像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哪里不对劲呢?
蓝小蝶再次回想了一下早上的羞人经过。
突然,蓝小蝶的脑海中亮光一闪,她想到了。
以她的魅力,都让萧逸那样占便宜了,按说萧逸应该会有很大的反应才对。
可当时蓝小蝶就坐在萧逸的怀里,坐在他双腿之间,并没有感觉到萧逸有任何的反应。
蓝小蝶虽然是蓝海萍的女儿,但蓝海萍为了隐藏蓝小蝶的身份,让她在百乐居长大。
在青楼之地长大,虽然蓝小蝶是出淤泥而不染,但耳濡目染之下,对男女之事的了解自然远非那些大家闺秀的小姐可比。
恶太子不举了?
蓝小蝶立即就将此事对蓝海萍说了。
“小蝶,此事关系重大,绝对不能有任何差错。”
蓝小蝶想了想,说道:“这好办,这两日我再去东宫一趟,或者请恶太子去百乐居,一试便知。”
蓝海萍点了点头,叹道:“小蝶,委屈你了。”
“为了大楚国复国,不但有可能搭上你的性命,还要搭上你的清白之身。”
蓝小蝶站起身来,淡淡说道:“这就是我的命。”
“爹,以后不要再说这类的话了,无法改变,更只会让我伤感。”
“我回百乐居了,事情若有进展,我会再来通知你的。”
蓝海萍望着蓝小蝶落寞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一阵难受。
为了大楚国,曾经,蓝海萍亲手将亲生女儿放养在青楼之地。
为了大楚国,现在,蓝海萍还得亲手将女儿推向火坑,甚至于推向死路。
“自古以来,最难的,就是做忠臣。”
蓝海萍微微一叹:“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忠爱也是一样不能两全啊。”
“若你我不是楚人,若我不是楚臣,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