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和你道歉，你还想怎么样？你知不知道你撞树的时候，我都出鼻血了，要不是我系安全带的话，肯定已经头破血流了呀。”
王林硕瞟了王莹那尖酸的脸，忍不住嘲讽，“这是你自找的。”
王莹心里冷飕飕地像是吹过一阵寒风，她知道自己是不了解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的，但是只要抓住他的弱点就好。
“行了，我都没在方叔面前提你撞车的，爸爸知道了不会怪你的，你就不要生气了，着眼于目前的事情要紧，”说完，王莹将一瓶药递了过去，“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为什么是这个？”王林硕眉头打成了死结。
“无色无味无毒，你不是更好下手么，”王莹见王林硕接了药瓶，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她还担心他傻帽一个会拒绝她的提议呢。
王林硕把药瓶放在了裤兜里，这才松了神色，“你鼻子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我自己去，”王莹勉强笑了笑，两人之间的不愉快算是就这么过去了。
可心里又格外清楚，她需要一个盟友，一个为她所用又不能和她计较的人。
显然，王林硕是最合适的人选，一个想转正又没有能力的哥哥。
那边，秦愿其实刚好在堵车现场。
等待的时候电话响了，她以为是魏局长。
“魏局……”
“嫂子，哪里呢？”张常乐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在解放路口等你，你快点过来。”
一听和自己差不多的距离，秦愿付了车钱，一眼就找到了张常乐显眼又拉风的跑车。
张常乐立刻找了个地方停车，拉着秦愿进了药店。
“你怎么了？”没事进药店，秦愿担心张常乐身体不舒服，自己乱吃药。
“我看到王莹来这里买药了，很好奇她买了什么，”张常乐贼兮兮地笑了两声，完全以挖掘别人隐私为乐，“你说她会不会买避孕药？”
秦愿喷笑了出来，虽然有点儿不道德，但是捏住王莹的软肋还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那我们问问？”
“估计不会愿意说，”张常乐耸了下肩，又调皮地把秦愿给推了出去，“你肯定有办法的。”
药剂师一看有人来买人，热情地打招呼。
秦愿正了正色，大方地走了上去，问道，“请问，刚才有个单眼皮的女人买了什么药？”
一听说是来打听消息的，药剂师就不满了，低下头玩着手机，“我们不能泄露客人的隐私。”
秦愿朝张常乐望去，她就说么，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好打听呢。
不过也难为张常乐为了这件事情等了那么长时间，秦愿还想试试看。
“我知道你们有自己的操守，但是这件事情是事关人命，你们要是不说，我姐姐要是出了事情，我就去告你们，”秦愿说着眼眶泛红了，“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姐姐有重度抑郁症，如果她乱吃药，后果不敢设想。”
张常乐暗地里给秦愿送上一个大拇指。
抑郁症是表面根本看不出来的病，当个借口很容易瞎糊弄。
“真的假的？”药剂师这才有了点反应，“可是进出我们药店的人这么多，我怎么知道哪个女人单眼皮啊。”
“我知道，我知道，”张常乐立马凑了上来，“我一直都盯着呢，除了我们姐姐来过之外，一早上的，你们药店没生意。”
药剂师脸色不好看，碍于担心会出人命，不慌不忙地调了电脑里的记录出来，“喏，就这个。”
安定？这不是安眠药吗？而且还是两瓶？她拿它当饭吃呢。
因为不是避孕药，张常乐兴致缺缺，秦愿心里倒是多了个心眼。
王莹需要吃安眠药助眠？这倒是稀罕事了。
出了药店，她先给雷战发了个信息，知道他忙，也不指望他立刻就能回复。
秦愿：【最近吃东西注意一点，别人给的，尽量不要吃。】
雷战：【怕人给我下毒？】附送一个哭笑的表情
秦愿：【听我的没错。】
对，秦愿现在就是担心，万一王莹在雷战吃的东西里面放点儿安眠药，做出令人难堪的事情来，后悔都来不及。
与其到时候后悔，不如提早预防。
雷战：【知道了。】
“和我哥聊信息？”一坐上车，张常乐的头便凑了过来，指着面前不愿那颗被转得有些松土的树，“王莹的车就是撞在那颗树上的，真是个不怕死的，居然就直接从对面冲过来了。”
“是王莹自己开的车？”秦愿不禁纳闷起来，王莹不像是个胆大的，能这样不要命，怕是不简单。
“不是啊，是个男的。”
王林硕？秦愿的脑海里忽然蹦出三个字。
如果司机是王林硕的话，那说明更多的问题了。
“去天水警局吗？”张常乐开车上路，体贴地询问。
“是……是……”被打断，秦愿没有再继续往深里想。
到了天水警局，正赶上魏局长急匆匆从里面赶了出来。
“魏局……”
“小秦，我们的线人重伤，被人发现后送进了市一医院，我现在要过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
线人出事？秦愿脑门的神经一下子就拉紧了，“我和您一起过去。”
坐的是张常乐的车。
下车的时候，秦愿发现旁白的汽车有些眼熟，她顿了下走了过去，果然看到了秦欢。
只是她脸色惨白，很不好看。
“姐？”秦愿怕她出事，忙走过去打招呼。
这一看，还真是吓了一跳，秦欢的手臂上好大一条血口子。
秦欢看到秦愿也是惊讶得长大了嘴，“愿愿，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来看一个人，”秦愿脱口而出。
“看人？谁啊？”
“是……”这次秦愿意识到线人的事情不能随便说，忙改口，“有个同事刚做了脑部手术，我过来看看他。”
赵勤正住在这里，这么说完全合理。
“哦……”秦欢拖着手下车，连关车门都是用左手的，“这么巧，想约你的时候，总约不着，居然在这里碰上了。”
“你的手……”依照秦愿的经验，这手臂应该是用水果刀等利器弄伤的，可是秦家有仁德医院，姐姐为什么要来这间医院。
“没事，前几天突然想吃椰子肉，拿了美工刀开椰子，结果把自己给弄成这个样子了，”秦欢笑着挽过秦愿的手，进了医院，“我今天来换药，居然把你给盼到了，也不亏啊。”
秦愿不禁莞尔，“姐，你瘦了，是不是云峰很忙？快要年会了，很多事情要准备吧？”
“那些哪里需要我准备啊，”秦欢不以为然，“我只是担心你和爸爸，两个人都这么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好？我们也好一家团聚。”
“姐……”秦愿不愿意提这件事情，爸爸知道她不仅不愿意退伍还找了个军人当老公，非气死不可，她想起一件事情，顺便岔开话题，“我和严肃之间有婚约，这件事情，姐，你知不知道的？”
她反正是不知道，问姐姐最合适不过了。
“婚约？”秦欢一脸迷茫，眉头蹙了蹙，倒吸了一口气，“愿愿，姐姐先去上药，有什么事情，你去我办公室谈好不好？”
秦愿张了张嘴没答应，她害怕碰上爸爸，只能暂时想躲着了，“那有空再说吧。”
“哎……你啊……”秦欢面露微笑，让她那张朴实无华的脸多了几分温柔，“我以为上次借钱的事情你生我气呢，所以每次找你都找不到，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知道了，”秦愿乖巧应下，心里惦记着魏局长那边的事情，所以没有跟着秦欢去换药，不过看她孤身一个人，心里戚然。
姐姐也需要一个人来照顾啊，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严肃？
电梯开的时候，秦愿和魏局长碰了个正着。
“怎么样了？”
魏局长遗憾地摇了摇头，“植物人。”
那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没有人知道了。
事出突然，令秦愿倒抽了一口气，线人成了植物人，意味着高沙区的线索就此断了。
压力不可言喻。
“小秦，要辛苦你了，”魏局长拍了拍秦愿的肩头一下，快步离开了。
这意味着她也要跟着没有休息了。
可怜悲催的，她和雷战本来就很少时间相聚，这样一来，时间更少了。
可恶的贩毒分子。
“嫂子，这么愁眉苦脸干什么？”张常乐丢了瓶可乐到秦愿手里，张义地要为秦愿答疑解惑。
“这个忙，你还真帮不了，”秦愿幽怨地叹了口气，“我想雷战了，可是晚上要加班。”
“这个简单啊，我一定能帮你的忙，”张常乐拉着秦愿出了医院，“先喂饱我再说，我保证我哥一会儿空降下来。”
张常乐依然挑选了上次那家海底捞。
因为上次汽车被刮花的事情发生之后，她没有找酒店赔偿，因为酒店经理对她非常客气，上来的食材全是都是当天最新鲜的。
这种待遇，就是秦愿都没有经历过。
“嫂子，我想搞王莹。”
正当秦愿吃得欢快的时候，张常乐一句话差点噎着她了，她连忙喝了口果汁，“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了？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和什么啊？”张常乐一口气果汁差点就给喷出来了，“我有那么重口味吗？”
“那你不喜欢男人是事实啊。”
“服务员，来瓶茅台，”张常乐拍着桌子，喊了服务员要了瓶酒。
秦愿听到茅台，心里打哆嗦，她反正是不碰这52度的酒了，“你喝酒了，一会儿谁开车？”
“你啊，”张常乐笑得肆无忌惮，“要你不想开车，我们去开房。”
“和你哥开也不和你开，”秦愿飞了个白眼过去，烫了块牛肚往嘴里扔，爽脆的口感让她浑身舒畅自在，“你到是和我说说，怎么搞王莹？”
秦愿不否认张常乐的魅力，但是性取向应该和兴趣不一样，不容易轻易改变的。
就怕到时候张常乐反被王莹反咬一口。
“我对那种女人可没兴趣，我的意思是……”张常乐低头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她搞坏我的车，还弄得没事人一样，碍于舅舅的面子，我不和她吵，但是我一定要出这口气才行。”
秦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张常乐的意思了，“这个忙我帮了。”
张常乐笑得嘴巴快要裂到耳根了，“我就说我哥怎么会破天荒喜欢上人呢，原来你这么可爱。”
说着，伸手就要过来车秦愿的脸颊。
秦愿躲开，手中的筷子毫不客气地敲了下去，看着张常乐皱巴巴的脸，笑道，“别对我动手动脚的啊，我得为你哥守身如玉。”
张常乐翻了翻眼皮，自己倒了点酒，一口闷下，爽地滋滋响，“就冲你这句话，你这个嫂子我认了。”
“才想着认我啊，我早想着和哥领证去，可是他什么都没说，”秦愿叹了口气，继续烫菜，“我现在以睡到你哥为首要目的，你晓得哇？”
“哦……”张常乐了然地应了一声，贼贼地笑了出来，“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保证你和我哥今天就洞房花烛。”
秦愿当然不会相信了，雷战又不是傻子，还能被强迫‘洞房’啊。
因着魏局长一直在开会，秦愿边吃边等，到最后，张常乐把一瓶一斤重的茅台都喝了下去。
名副其实地酒鬼，一个人也能喝一斤。
秦愿拖着她去旁边的沙发上休息。
“嫂……嫂子，手机……给……给我，”说完还打了个酒嗝。
秦愿递了手机腰身就被拦住了，身边传来低低的轻泣声。
心下一软，她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张常乐转过身去，沉默了一下，又有了声音，“哥，我和嫂子都喝醉了，你过来接我……对了，我和我妈吵翻了，不回家睡……嗯……嫂子晚上有任务……好……挂了……”
说完，把手机丢到了地上，砸了砸嘴巴，抱着秦愿的手睡了。
秦愿大抵是听出原因来了，她给雷战发了个定位，一个小时后，包厢的门推开了。
跟着雷战来的，还有温辰。
“把她带到我家去，”雷战黑着脸，将钥匙抛向了温辰，沉沉地吩咐道，“别让她出事。”
“行，雷哥你放心，”温辰收好钥匙，将张常乐直接扛在了肩头，又颠了颠两下，嘀咕了声‘好重’就出门了。
“你没喝酒吧？”雷战将秦愿上下打量了一下，发现她脸颊白皙红润，没有出现红疹子，这才放心地松了眉头，“你少和她在一起，她老是做些没谱的事情。”
“她怎么了？”秦愿岔开话题，不想雷战揪着了张常乐喝醉的事情不放，她亲昵地往他怀里靠了靠，又道，“她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我就带她来这里散散心了。”
雷战叹了口气，带着她离开。
其他的什么都没多说。
刚上车，秦愿就指着一个方向说道，“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你确定？”已经很晚了，江风又大，她是准备带他去江边吹风不成。
“快去，我还有任务呢，”秦愿将昨晚线人被打得变成植物人的事情说了一遍，有些郁闷，“一开始魏局怀疑内部有细作，但是经过查证，不存在细作一说，也许这只是一个偶然事情，所以我想碰碰运气。”
雷战一听，没有提出疑问，在秦愿的指示之下，来到了一个影吧。
影吧，顾名思义，就是看电影的地方，前排是单人座，后面几排是双人情侣座。
秦愿买了票，推着雷战进去。
雷战很困惑，“怎么来这种地方？你要是想看电影我们去电影院看，你要是觉得电影院没有情侣座，我去包场也行的。”
秦愿听闻，抱着他的脖子，吧唧一大口亲在了他的脸上，“这里鱼龙混杂，或许能发现一些线索。”
雷战不置可否，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反正他有的抱抱就好。
电影放着激情的文艺片，里面的镜头暧昧得令人身体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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