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嘴里没糖，但，但对方的嘴里面却都是甜的，就像，就像是糖做的……
她没偷吃糖，斯尔泽反而愈发地睡不着了。
半夜言希西翻了个身，总觉得有什么在盯着她，怪怪的。
一睁眼就看到斯尔泽侧着头，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她。
言希西：？？
她伸手，想也不想地盖在他眼上：“睡觉。”
斯尔泽：“淡水鱼睡觉不是在水中吗？”
不等言希西回答，他又说：“明天我出门给你买一个大水盆。”
说来说去，还是想把她从床上赶走。
只是这次委婉了很多。
言希西：“我只睡床。”
斯尔泽抿了抿唇。
对鱼睡床这个问题，实在想不通。
好在他昨晚就没睡觉，白天又忙碌了一整天，到底是熬不住了，得到了言希西的确切答案，失落闭眼，睡觉。
早上言希西醒来时，发觉身边已经没了斯尔泽的影子。
她懵懵懂懂坐起，忆起昨天半夜斯尔泽喊她去水里睡觉的话。
斯尔泽难不成因为她霸占床，连觉也没睡？
言希西掀开蚊帐下床。
地上的碎花小鞋子也是昨天在集市上买的。
她穿好衣服鞋子刚走出棚子，就见斯尔泽扛了根树从山林那头走来。
旁边的棚子旁也堆着好几根新鲜树木。
一大早就去山林里找木材，倒是挺勤快。
言希西就没再多问，她生火做饭。
斯尔泽走近了，把木头放下，问言希西：“你一条鱼，离火那么近，不怕把自己烤熟？”
言希西闻言，抬头朝他咧嘴笑。
“你叫我什么？”
斯尔泽：……
他才不会喊她主人。
所以抿唇沉默捣鼓那些木头，然后又进了山林里。
言希西朝他喊：“这次别走太远，早点回来，饭很快就能熟。”
斯尔泽闷闷回答：“知道了。”
但他脚步比刚刚要快了很多。
“你就是我二哥娶的媳妇吗？”
一个女孩子好奇的声音传来。
言希西扭头一瞧，三角棚子旁边有个穿着一身补丁衣服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
正用一双好奇的眼睛盯着言希西瞧。
言希西：“你二哥是谁呀？”
“铁蛋哥哥呀。”小姑娘见言希西没有要打她的意思，声音听着也很柔和，大了胆子走到言希西的身边。
“我叫小翠，是铁蛋哥哥的表妹啦，之前我娘想让我嫁给铁蛋哥呢，伯母不愿意，想让我嫁给旺财哥。”
言希西惊讶：“你看起来很小啊。”
“我才不小。”小翠一听，愤愤挺起自己的胸脯：“我一点都不小。”
言希西：……这么一提醒，她才发觉小姑娘竟然是一马平川呢。
怪不得这样敏感，她笑眯眯地问：“那你找我做什么呀？”
小翠听她这么问，想起了什么般，脸有些泛红。
“也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
言希西纳闷：“看我做什么？”
小翠：“村里人都说你是狐狸精啊，我来看看你是不是。”
言希西：“哦。”
“那你是狐狸精吗？”
“不是。”
“那你力气咋那么大？”小翠好奇：“你昨天把那么多人打的断胳膊断腿，不是狐狸精，你是什么？”
“土匪呗。”言希西说：“土匪头子，想找个压寨相公，就下山相中了你铁蛋哥。”
“啊，你是个土匪头子？”小翠震惊地重新打量言希西。
“那你得赶紧跑。”她说：“我伯母他们准备请大巫对付你，大巫超级厉害，能呼风唤雨，你连妖精都不是，会被她折腾死的。”
言希西好奇：“你怎么告诉我这些。”
“我怎么就不能告诉你这些。”小翠翻了个小白眼，“我铁蛋哥那么好，你要是能护着他，那我就把你当嫂子尊敬。”
言希西稀奇地“咦”了声，“那你要嫁给旺财？”
“才不，我才不会嫁给旺财哥。”小翠愤愤然说完，想到了什么般，神情黯然。
“吉祥哥想说服了我娘，让我嫁给刘财主做续弦。”
她见言希西有些茫然，就解释：“三嫂就是刘财主的女儿，刘财主五十多岁了，他娶了好几个年轻媳妇儿，没几年都死了。”
言希西：“这你娘也能答应？”
“刘财主家给的彩礼多。”小翠不想回家，干脆就坐在火堆旁的木墩子上，看着言希西忙碌做饭。
一边絮絮叨叨说着：“我哥娶媳妇的彩礼钱还没凑够呢，房子也没钱翻新，刘财主家给的钱多，连我弟的彩礼钱也一并能攒下，我娘可不就同意了。”
言希西：“那你呢，你怎么想？”
小翠：“我想什么也没用。”
她明明还是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却像个老妇人般沧桑长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我决定不了的。”
她话落，目光亮灿灿地望着言希西：“嫂子你好厉害呀，你可以把他们都揍一顿。”
做了她一直想做做不到的事情。
言希西搅着锅里的粥，语气平静地说：“刘财主那么多的老婆都死了，你去了过几年也会死。”
“我知道的。”小翠又叹了口气：“我娘他们觉得我肯定不会死，但我知道，我嫁过去会和那些死了的女人一样会死。”
“可我也没办法。”她无奈地低头，盯着言希西脚上那双漂亮的绣花鞋。
“我哥我弟娶媳妇都要钱，他们两个都不如铁蛋哥厉害，没有刘财主给的彩礼钱，他们就打光棍了，我娘把我养这么大，我总不能……”
言希西打断她的话：“你哥和你弟也是这么想的吗？”
小翠：“他们也想娶媳妇呀。”
妹妹虽然重要，可娶媳妇更重要。
言希西：“他们不值得你牺牲自己。”
小翠：“嫂子，我铁蛋哥人很不错的，你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的。”
言希西：“嗯。”
斯尔泽回来的时候，顺带摘了一串野果。
本来昨天也摘了的，但被那些放火烧屋子的家伙们把他和言希西昨天摘的那些全都拿走了。
算好了时间，这一趟回去刚好可以吃饭。
但没想到，火堆旁多了个人。
看到这人，他脑海里浮出一个字眼：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