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通视频电话之前,沈翊之还在心里盘算着,如果安慕谦不回信息也不接电话的话,那他是不是可以有理由生气一两天,就算安慕谦接电话了,他也可以说自己已经生气了,等高考结束之后,缠着安慕谦要个大大的安慰奖励。
人家不都说,太好说话的恋人不被珍惜吗,虽然沈翊之也觉得不能太作,但是偶尔一次,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同桌。”视频电话刚一接通,沈翊之撒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明明很正经的两个字,被他喊得转了好几个弯。
安慕谦被沈翊之喊得心里痒痒的,可还是绷着一张脸,“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你在干嘛?”沈翊之刚问完就发现了问题。“同桌,你没在家?这里在哪里?车上?你要去哪啊?”
沈翊之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出之后,安慕谦一个都没有回答,而是让他“早点睡。”
沈翊之原本就没有睡意,此刻更是精神抖擞。
“睡什么睡啊,你快说你在哪里?不,你肯定在车上,你要去哪里?你不参加高考了吗?”沈翊之越想越怕,声音也有些发颤,“你是不是对我失望了?不就是没考700分吗,我马上就去看书,高考我一定考700分还不行吗?你赶紧回来啊!”
安慕谦被沈翊之这脑回路折服了,他怎么就这么能胡思乱想呢!
“停!”安慕谦觉得如果他再不喊停,估计沈翊之下一秒还能上演哭戏,这车厢里虽然没什么人,可到底不是只有安慕谦一人,平白被别人看了热闹,沈翊之知道了怕是要去撞豆腐了。
沈翊之本来心里已经七上八下的,被安慕谦这一个叫停弄得更是委屈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哽咽了。
“你今天说的话都是骗我的对不对?说什么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根本就是骗我的,你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就怕我赖着你是不是?”
眼见着沈翊之的泪珠子马上要掉下来了,安慕谦起身背起画轴,拿着手机离开座位,走到了车厢连接处。
环顾了一下周边没人,安慕谦这才柔声安慰起那边已经泪眼模糊的沈大少爷。
“只是去b市办点事,明天就回去。”
“办什么要紧的事,非要大晚上去啊?你别想再骗我,你就是打定了主意,怕我赖着你,所以连夜逃跑是不是?你也太狠心了,不要我,连你的家人也不要了吗?”
“沈翊之!”
安慕谦真是没想到沈翊之这么能胡编乱造,他大学是不是更应该报考个戏剧院校?回头应该和他聊聊这个话题。
沈翊之被安慕谦这突然地一声喊吓得收住声,委屈地小声哽咽,“你还凶我。”
安慕谦无奈地摇头,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惹上了沈翊之这么个祸害。
“翊之。”硬的不行来软的总可以了吧。
“嗯。”沈翊之哭唧唧地应了一声。
“别闹了,明天我一定回去。”
“这就是你的缓兵之计,如果你心里没鬼 ,为什么会突然哄我?你就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对不对?”
安慕谦很想现在问问度娘,男朋友软硬不吃该怎么办?关键是现在人不在眼前,打不得,亲不得,能怎么办?
列车报站,安慕谦到站要下车了。
“我要下车了,明天回去之后找你。”
“不行,你不要挂电话,同桌,你给我发个位置,我去找你。”沈翊之几乎是乞求的语气,可怜兮兮的。
“前面那个打电话的,你走不走?不走赶紧让让,大晚上的在这挡道,耽误别人的时间。”
身后有人在催促,安慕谦挂断了沈翊之的视频电话,先下车出站。
出乎安慕谦的意料,沈翊之没有再打过来吵闹。
安慕谦出站后先给沈翊之发了个信息,“乖一点,我明天就回去。”
以往沈翊之都是秒回他的,这次却是一点反应没有,没有输入中,等了两分钟,聊天界面还是没有新信息进来。
安慕谦往上翻看聊天记录,瞄到了沈翊之前面发来的几条信息。
“同桌,你今天还没有亲我。”后面跟了个委屈脸。
“同桌,我想你了。”
“同桌,你喜欢吃草莓吗?”
“同桌,我睡不着,想你。”
……
在那通视频电话之前,有九条未读信息信息,安慕谦想着沈翊之应该是怕打扰他,所以一直忍着没有打电话,到最后实在忍不了了,才找他。
今天这份耐力估计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安慕谦浏览完沈翊之的那些留言,又补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想你。”
然而,还是没有得到沈翊之的回复。
安慕谦不知道沈翊之是不是真的生气了,可他现在只能先把正事干了,明天回去再哄吧。
出站口有人举着牌子接站,安慕谦很容易就找到了来接他的人。
“你是安慕谦安大师?”全叔打量着安慕谦,难以置信,这也太年轻了,成年了?
“大叔,您好,我是安慕谦。”
这孩子还挺有礼貌。
全叔接了安慕谦来到停车场,司机等在那里。
夜里安慕谦也难分出东南西北,只是通过路上的景致变化来判断,他们应该是出了市区。
这个时间路上没什么车,汽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进入一片别墅区,七转八转才在一栋别墅前停下来。
全叔下车后给安慕谦打开了车门。
安慕谦原本是在打量他所在的这个新环境,没想到一恍神的功夫,全叔已经站在了他眼前。
安慕谦很是惶恐,“大叔,您不必如此。”
全叔越看安慕谦越喜欢,这孩子还真是乖巧懂事。
全叔交代了司机几句,司机把车开走之后,全叔才推开了别墅的大门。
全叔走在前面带路,走几步都会回身提醒安慕谦注意脚下。
石子路虽然不平,却也不似山路坑坑洼洼的,只是全叔太细心而已。
别墅的院落很大,没个人带路安慕谦还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夜已经深了,大厅里依旧灯火通明,不过,偌大的空间里却只有两个人,一位白发老者安坐着,身旁站着一位侍从。从他们望向门外的神情很明显可以看出在等人。
全叔刚走进大厅就跟上座的人汇报着,“老爷,接到安大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