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生下午在湖边守了两三个小时,眼见着儿子安慕谦那边总有鱼咬钩,他自己这边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打击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他不禁有点怀疑儿子是不是在鱼饵上下了什么料,要不然怎么鱼都往他那里跑。
安慕谦每次钓上来一条鱼就又扔回湖里,似乎只是在享受一下垂钓的乐趣,无意把这些鱼带回家。
“慕谦,你说,有没有可能湖里只有一条鱼,你钓上来的会不会是同一条鱼?”
人们不是总说鱼的智商奇低,而且记忆力极差吗?
安庆生实在好奇,如果不是同一条傻鱼一而再再而三的咬安慕谦的鱼钩,为什么他自己的鱼钩一点反应都没有!
安慕谦觉得他父亲能想到这么幼稚的借口也实属不易,不过真的没有什么说服力。
钓不到鱼也不至于怨鱼吧,再说了,这湖边钓鱼的大有人在,人家其他人的水桶里也不都是空的吧?
正想着,安慕谦就听到他父亲‘嘘’了一声,安慕谦看过去,就见父亲对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
安庆生两眼放光,动作小心翼翼,居然有鱼咬钩了!
他真得很难不兴奋!
看着那晃动的鱼竿,安庆生尽量淡定地开始收线,但是那一脸的迫不及待却是遮也遮不住的,大概是因为他终于在儿子面前找回了一点脸面吧。
这大半天总算没白忙活。
也不知这条鱼是不是刚刚咬过安慕谦鱼钩的那条笨鱼。
无论如何,安庆生总算有了一条鱼的收成,不至于在妻子儿子面前把里子面子都丢光了。
b市与江城相邻,气温上偏差并不大,可是很显然今天这片积雨云不够大,并没有覆盖到b市的天空。
江城的安慕谦只能卧听风雨,b市的沈翊之却可以一览繁星满天。
睡前安慕谦习惯看会儿书,昨晚睡得很晚,原本今天应该早点睡的,可是安慕谦迟迟没有睡下,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等时间,还是在等那个人来骚扰他。
果然,在夜里11点零5分的时候,安慕谦的手机响了。
沈翊之:同桌,你睡了吗?
安慕谦不想让沈翊之觉得他就是在等他的消息,所以看到了信息也没有打算马上回复。
而是悠闲地往上翻看两人之前的聊天记录。
这段时间以来安慕谦和沈翊之的聊天内容积累下来也有不少了,主要还是沈翊之话多,就算安慕谦不理他,他都能自嗨地说上一段单口相声。
安慕谦翻看着沈翊之那些或有用或没用,或委屈或自嘲的留言,似乎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不显得突兀,他就像个魔盒,安慕谦真得摸不准下一秒他又会冒出一句什么奇言怪语。
安慕谦自顾自地沉浸在回忆中,想着沈翊之那千变万化的表情,不禁牵起了嘴角。
可安慕谦忘记了,他没有退出聊天界面,沈翊之那边看到的就是一直是‘输入中’的状态。
等了好久没有等到安慕谦回话,可是又显示着输入中,沈翊之等不下去了,直接播了视频电话过来。
安慕谦整理了一下衣服,将背后的靠枕放放平,更加舒适一些地靠了上去,让自己显得自然一点,一切准备就绪,这才接通了视频。
在视频接通的一瞬间,沈翊之那有些等得不耐烦的小脾气就来了,“同桌,你明明没睡,干嘛不回我信息,我还以为你是正在顺着手机电波爬过来找我呢?”
安慕谦尴尬以拳掩唇,轻咳了一声。
“刚刚在看书。”
看书?没想到他同桌说起谎来也是一脸淡定啊,看什么书?明明是盯着手机呢,难道是看我写给他的情书?
沈翊之也不拆穿他,随便他吧,反正现在见着了。
沈翊之脑子里也不知道哪两根弦又搭在了一起,突然开始琢磨情书一事。
算起来他们认识快一个月了,他好像都还没有给他同桌写过情书呢!
这怎么能行!
唉,沈翊之啊沈翊之,你跟人家半遮半掩地表明心迹也不过是今天的事情,情书一事如果早了,估计也没你的今天了吧。
可是已经陷入迷途的沈翊之哪里还有那个理智,盯着屏幕里的安慕谦,已经在想着哪些美言佳句才能把他同桌的好体现得淋漓尽致呢。
一边想一边摇头,
根本就没有哪个词可以十足展现他的好。
安慕谦看沈翊之突然不说话了,还一个劲儿地摇头晃脑,绷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话说就挂了,该睡了。”
沈翊之鬼使神差地“哦”了一声,然后,安慕谦就真地挂断了。
沈翊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干嘛,打通电话不抓紧时间聊聊天,他都在胡思乱想什么鬼东西!
沈翊之:太晚了,同桌,早点睡。
可想而知,没人理他。
……
挂断电话的安慕谦并没有睡下,而是从床上起身,找出了纸笔,伏案提笔作画。
安慕谦几乎是一气呵成地将刚刚沈翊之愣愣地表情跃然纸上。
对着画上的沈翊之看了良久,安慕谦无奈摇摇头,“傻子!”
也不知这个‘傻子’是在说那个他,还是在自嘲,说这个放着真人不看,却对着一幅画思人的自己。
果然,爱一个人会让智商下降。
安慕谦将画折叠夹在了自己最近在看的一本书页里。
收好之后,安慕谦抚摸着桌面,不期然想起了今天在书画展上发生的事情。
那位陶馆长的话有几分可信呢?
不过,仅就自身而言,安慕谦是喜欢写毛笔字的,毕竟他已经写过那么多年了,也习惯了。
现在的学习中,大家用的钢笔铅笔水笔……种类繁多,也不能说不方便,只是找不到执笔挥墨的那种感觉。
这样想着,安慕谦决定还是要去采购一套笔墨纸砚,就算平常学习中用不到,全当慰藉一下自己的过往吧。
嗯,还可以试试用毛笔给沈翊之做一幅画像,效果肯定不同。
安慕谦小的时候就喜欢画画,多是以土地为画布,以树枝为画笔,因为以前的他没有多余的钱可以用来做这些事情,太奢侈了。
可是现在不同,他有机会可以尝试一下自己喜欢的事,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记下喜欢的那个人。
那感觉一定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