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宽的两千宁远军很快把林毅的800多人困在当中,顷刻之间就是一场火并。
这正是祖克勇士担心的,敌强我弱,不但杀不了祖宽和李明辅,弄不好他和林毅这些人还会深受其害。
这也是林毅不愿看到的,双方无论谁胜谁负,都是一场悲剧。因为无论是宁远军,还是天雄军,他们首先都是大明的军队,他们所面对的敌人应该是鞑子和流贼,而不是自相残杀。
不过林毅早有准备,在动手之前他已经料到了,会有这样的场面出现,这次林毅主要斩杀的是祖宽和李明辅两个『奸』佞,与其他人无关,也不想扩大事端。
因此林毅一看双方要发生大规模的火并,大喝一声:“你们都给我看清楚了,这是什么?看你们哪个敢动!”
林毅说着,从腰里拿出一物,高高举了起来。
这是一块金灿灿的牌子,有巴掌大小,在太阳光下变得更加醒目,牌子上面赫然刻着篆体的“东厂”二字。
这招果然有用,无论是宁远军,还是天雄军,全被镇住了。
在明末厂卫的势力太大了,东厂和锦衣卫是朝廷的两大特务机构,而锦衣卫就是东厂养的一条狗,他们的权力在太监手里,太监又直接对皇上负责。
远的不说,从作古的魏忠贤到现在的曹化淳,哪个不是权倾朝野?这两个厂公,一个堪称九千岁,而另一个则是魏忠贤第二。
崇祯皇帝上台以后,最大的作为第一个就是铲除了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然而,崇祯皇帝收拾魏忠贤,只不过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而已。
这绝不是太监专权的终结,更不是厂卫的消亡,反而是厂卫势力的强化。
因为崇祯皇帝刚愎自用,疑心太大。加上这一时期小冰河气候的影响,各地天灾不断,而朝廷腐败,赈济不但不及时,反而加重徭役和赋税,老百姓苦不堪言,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在这种情况下,很多老百姓铤而走险,失身为贼,揭竿而起,遍地开花,又以陕西为最。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官府只有镇压,这些贼对抗不了官兵只有到处『乱』窜,这就是崇祯皇帝的掘墓者之一流贼。
崇祯皇帝在镇压流贼的过程中,很多朝廷的官员成了流贼,很多流贼又投降了朝廷成为官府中人,这让生『性』多疑的崇祯皇帝不得不加强厂卫的力量进行识别和监督。
另一方面,关外的建奴,屡次犯境,更有甚者,他们杀到北京城外。鞑子是大明朝的第二个掘墓人。崇祯皇帝在对抗鞑子的过程中,也出现了很多朝廷官员投降鞑子的现象,如手挽重兵的孔有德和耿仲明,还有辽东望族佟家,以佟养甲佟养『性』为代表公然投降了鞑子,当了汉『奸』。
更有镇守辽东的封疆大吏袁崇焕也与后金暗通款曲,至少崇祯皇帝是这么认为的,一怒之下,只好把袁崇焕凌迟处死,一共割了3000多刀,可见崇祯皇帝愤怒到了什么程度。
这种情况下,就难怪生『性』多疑的崇祯皇帝,对每一个朝臣都不信任了,为了随时『摸』清文武百官甚至每一个人的思想状况,对他到底是不是忠心,唯一只有加强厂卫的势力进行监督。
现在曹化淳提督东厂,厂卫的势力空前加强,可谓是无孔不入,卢象升身边出现的厂卫吕明,说明厂卫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野战军中,上到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工农商学兵,全部处在厂卫的监控之中,没有真空地带。
厂卫只要发现了对朝廷不忠的人士,无论是谁,可以立即抓捕或斩杀,根本不需要经过三法司,他们有自己的刑部衙门,如果当场被厂卫斩杀了,还算是幸运的。如果抓起来,被投入到大牢之中,是为诏狱,进了诏狱就等于进了人间的地狱,据说很少人能够活着从诏狱中出来。
至于有没有冤假错案那就不知道了,崇祯皇帝根本不去过问,也没时间过问,因为他太忙了。
在这种情况下,难怪大明朝的臣子们,谈东厂谈而『色』变了。可以想见,曹化淳的势力比当年的魏忠贤有过而无不及。
对于厂卫的震慑力,林毅曾经亲眼目睹,可不是道听途说。不过厂卫能震慑得了别人,却震慑不了林毅,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太了解这里面的猫腻了,也不想成为这里的牺牲品。
因此他斩杀了厂卫吕明之后,既然,这块小牌子如此威力,何不收藏起来?林毅是个有心人,胆大,心细,机警过人。
今天这块小牌子终于派上了用场,当众拿出来,果然威力惊人。那些宁远军一下被震慑住了,那些天雄军也感到了震撼。
“厂卫?林毅竟然是厂卫的人?”
特别是李明辅和祖宽,看到这块小牌子的时候,也觉得今天倒霉的时候到了,此前林毅说过的话,他们就有所怀疑,今天一看林毅果然是厂卫的人。
难怪他一个小小的边军头目,敢以下犯上,跟这位副总兵大人斗了。惹谁不成,怎么惹了林毅?
祖宽和李明辅现在心里都有些后悔。他们当然知道得罪了厂卫是什么下场,至今为止,他们的顶头上司、手绾重兵的祖大寿,都不敢靠近京畿之地,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害怕被朝廷的厂卫抓去。
林毅一看这块小牌子真是有用,关键时候能辟邪。不过此事还得再说两句,这些军将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各位宁远军的弟兄们,在下林毅奉上峰之命,要将这两个『乱』臣贼子治罪,祖宽和李明辅,拿着朝廷的俸禄,不为朝廷办事,勾心斗角,朋比为『奸』,屡次设计陷害林某,这倒也罢了。他们竟敢把营地丢给了鞑子,临阵脱逃,现在又跑回来充当功臣,如此『奸』佞小人不除不快。如有阻挠者,与二犯同罪。”
林毅这几句话一出口,这些宁远军的将士更不敢动了,不少还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起来。
因为很多人对祖宽和李明辅的这种狡诈善变,根本不适应,不赞成。别的不说,就临阵脱逃一事,就非热血男儿所为,人所不齿。
林毅看你们不『插』手了就好办了,下面就该我的了。
“李明辅,你想死想活?”
“大人饶命……”李明辅一看林毅的双重身份,更是吓破了胆。
“想让我饶了你也行,把你和祖宽的所作所为亲口说一遍吧,以证明刚才林某不是无中生有。”
这次李明辅真的乖了,当着众将士的面,从前到后,一五一十,把他们俩密谋害林毅和临阵脱逃之事全说了一遍,跟林毅说的完全一致。当然,他为了洗脱自己,把主要罪责推到了祖宽的身上,差点把祖宽气晕。
宁远军和天雄军的将士,听完之后愤慨不已。
“你都说完了,可是实话?”
“大人,说的绝对是实话,不敢有半句欺瞒,饶命……”
“哼,”林毅冷笑一声,“我林毅可以饶了你,但是朝廷饶不了你,去死吧!”
林毅说着,手腕一用力,这把一尺来长的匕首刀,从下巴处便给李明辅顶了进去。
就像给猪放血一样,李明辅叫唤着,手刨脚蹬,鲜血狂飙,很快李明辅瘫软下去成了一具尸体,那双不甘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林毅。
在场的将士们瞪眼看着,都觉得林毅这一刀十分解气。
这时祖宽可不干了,浑身是血的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林毅大喊,喊的内容当然是让手下的将士杀了林毅。
但是现在这些宁远军的将士都面面相觑,无动于衷,他这位副总兵大人指挥不灵了。
林毅拿着滴血的匕首刀向他过来了,“该你了!”
祖宽一看没人听他的只好单干,总不能坐以待毙吧,他豁出去了。恼羞成怒的他,抢了一把宝剑,大喊着向林毅扑来。
如果骑马冲锋,现在的林毅决不是祖宽的对手,但是如果弃战马步下单挑,情况就反过来了。
更何况祖宽今天还挨了一刀,就更不是林毅的对手了。
小匕首对三尺长剑,叮当几声之后,林毅飞起样脚将祖宽踹出去一遛滚儿去,手中的长剑锵然弹落地面。
祖宽从地上还没有爬起来,林毅的脚又到了,祖宽又摔出一溜跟头。
这次林毅站在那里,一直等他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浑身是血,鼻青脸肿的祖宽,现在看人都看不清了,他眼中的林毅已经变成红『色』的了。
他积存了最后的力气,再次向林毅扑了过来。
林毅往旁边一躲,就势又是一脚,祖宽那沉重的身体飞起来,又重重地摔落在地,像砸夯一样,祖宽哇的一口鲜血就喷出来了。
这次他再也起不来了,林毅轻轻的来到他身边,俯下身子把手中的匕首刀一剜,一颗脑袋就滚入掌中,鲜血扑地,染红了地面。
在场的将士,无论是宁远军,还是天雄军,还是林毅和祖克勇的亲兵卫队,静静的看着,那么多人的现场落针能闻。
都被林毅这独到杀人的手法震撼了,大都是这门心思:林大人不愧是朝廷的厂卫,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