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阳暗道,看来这姬昌对帝辛的了解,其实一点也不比自己少,说不定根据这次的朝歌之行,姬昌心中早有自己的计划了。
姬昌见王崇阳没说话,这时立刻朝王崇阳道,“大仙,其实来朝歌之前,我已经封姬发为世子,在朝歌代理一切侯府事宜,若是我有什么不测,西岐也不会有任何问题,而且我来朝歌,还可以助我儿周旋,说不定还能为我儿争取到西岐发展的时间!”
说着又朝王崇阳道,“这还是姜太师给我的计谋,大仙以为如何!”
王崇阳一听这话,感觉这姜子牙到底是受过元始天尊的特训了,简直和以前是判若两人。
姜子牙给姬昌谋划的这计策,的确是上上之策,姬昌在朝歌周旋,姬发在西岐发展,父子二人完全把帝辛玩弄于鼓掌之间。
不过王崇阳有另外一个疑问,“既然伯邑考还在,侯爷为何不考虑他?”
姬昌一叹道,“一来是伯邑考自己心性不在权位,志在他方,而是虽然我知道他是我儿伯邑考,但是众臣却不知道,如果还让他做世子,解释起来也太过反锁,三来是姜太师也说,姬发乃是真命天子,所以只能是姬发了!”
王崇阳听姬昌如此,点了点头,看来姜尚已经有计算天机的能力了,加上他考虑的原因也的确算是周详。
最终王崇阳朝姬昌道,“计划很完美,唯一的缺点就是侯爷有可能有性命之忧!”
姬昌苦笑一声道,“我也知道这次朝歌凶险万分,但是如今形势在商不在我,势比人弱,就不得不屈服,如果我不来,只怕情况会更糟!我来了,虽然我有点危险,但也不是必然,只要我处处小心,相信定然还有转机之时!况且最重要的是还能给发儿争取更多的时间!”
王崇阳最终朝姬昌一笑道,“侯爷能有此想法,的确是姬发之幸,西岐之福了!”
翌日,商王在宫中宴请姬昌,姬昌请王崇阳一起前去,但王崇阳想到自己曾经在世子宴上顶撞过帝辛,去了只怕给姬昌遭惹不必要的麻烦。
姬昌进宫后,商王帝辛早就在宴会厅等候姬昌了,看着姬昌进宫门给自己跪拜之后,朝姬昌道,“西伯侯远道而来,寡人恰逢昨日打猎,射杀了不少野兔,今日正好摆了一个全兔宴款待西伯侯!”
姬昌闻言心下一动,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各种肉食,心中一阵发憷,但还是朝帝辛拱手道,“多谢大王美意,一会昌定然多吃几块,以免枉费大王一片美意!”
陪宴的还有费仲和尤浑,以及申公豹,却不见胡仙儿的踪迹。
帝辛闻言哈哈一笑,立刻示意下人给姬昌斟酒,朝姬昌说道,“西伯侯,寡人听闻世人传言,说西伯侯你卜卦易经天下无双,此次前来朝歌之前,想必也给自己算过一卦吧?不知吉凶?”
姬昌立刻朝帝辛道,“那些不过是世间传言,不尽不实,不过昌确实对八卦易经有些研究,临行朝歌之前,也的确给自己算过一卦!”
帝辛一听这话,立刻哦了一声道,“卦象如何?”
姬昌立刻道,“大吉之象!”
帝辛一听这话,立刻笑道,“哦?如何大吉,说来与寡人分享一番!”
姬昌道,“卦象显示这次昌来朝歌,大王将有大封赏!”
帝辛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姬昌,你这个卦算的准也不准?”
费仲和尤浑一直没说话,此时费仲朝姬昌道,“西伯侯,你如此一说,倒是把大王抬了上去,到时候是赏你好,还是不赏你好?”
尤浑也朝姬昌冷笑道,“西伯侯,你算卦如此之准,我想问问,今日你是能离开此宫,还是不能离开此宫?”
姬昌则立刻道,“我也是依卦直言,尤大人问的这个问题,昌不甚了解!”
说着起身朝帝辛跪拜,磕了几个头后,起身朝尤浑道,“尤大人,昌可是往日有什么得罪之处?”
尤浑闻言眉头一皱,朝姬昌道,“侯爷何处此言?”
姬昌立刻道,“尤大人出此难题刁难昌,若是昌算出自己可以走出此宫,尤大人会建议大王扣下昌,如果昌算出无法走出此宫,尤大人又会让大王让昌走,此卦怎么算都不会准的,你这不是让昌在大王面前献丑么?”
费仲却连忙起身朝姬昌说道,“西伯侯此言差矣,你这番言论,有大不敬之嫌!大王乃是我大商之王,尤大人是什么身份,他居然可以让大王听他命令?就算说侯爷你大不敬有点过,但是至少挑拨大王和尤大人的君臣关系,可以落实吧?”
姬昌闻言面色一动,连忙朝帝辛拱手道,“大王高高在上,乃天下圣主,何人敢对大王发号施令?昌也只是针对算卦而言,岂会想到如此甚远,还请大王圣断!”
帝辛这时抚须哈哈一笑,朝姬昌、尤浑和费仲道,“三位爱卿也不必如此,算卦不过消遣娱乐而已,自古寡人都认为卦象之言,信则有不信则无,又何必如此较真!”
费仲和尤浑立刻拱手道,“大王圣明!”
姬昌也连忙拱手道,“大王所言极是,算卦只是昌四人的小兴趣而已!”
帝辛点了点头,连忙伸手示意姬昌坐下道,“西伯侯风尘万里,远道而来,本来寡人昨日就想为西伯侯接风洗尘,但是又怕西伯侯劳累,所以才改在今日,西伯侯快快入席,莫要冷了兔肉,可就有点腥臊了!”
姬昌坐回位置后,看着这桌上的肉饼和肉食,感觉有些反胃,虽然石博伦不是自己亲子,但是身子毕竟还是伯邑考的身子,也还算是自己儿子的肉。
况且就算完全和伯邑考没关系,这眼前至少也是人肉,如果食人肉,岂非和禽兽无异?
姬昌正犹豫着,却见帝辛此时拿起一块肉放到嘴中慢慢的嚼着,一边还看向姬昌道,“西伯侯如何不吃,今日这兔肉口感极好,寡人前些日子狩猎,射杀了一窝野兔,特意为西伯侯留了一只少年兔子……”
尤浑则连声朝帝辛说道,“大王,兔子不该称之为少年,而称之为雏兔!”
帝辛闻言立刻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寡人失言!”说着看向姬昌道,“西伯侯,寡人特意留了一只雏兔给你,你定要好好品尝才是!”
姬昌看着桌上的肉食,这时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费仲见状立刻朝姬昌道,“西伯侯,你这是什么意思,大王好心款待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在饭席之上做出如此举动。”
尤浑也立刻附和道,“西伯侯,你这么做,岂不是不将大王放在眼里,大王特意将雏兔留给你,你还不知好歹!”
姬昌连忙朝帝辛说道,“大王有所不知,昌向来不食兔肉,觉得兔肉有股怪味,并非故意冒犯大王!”
帝辛面色一沉,“原来西伯侯不吃兔子?”说着放下手中的酒樽,沉默半晌没有吭声。
一直没吭声的申公豹,这时才朝姬昌道,“西伯侯误会了,这桌子上不是兔子,大王知道西伯侯不吃兔子,所以非要说这猪肉是兔肉,说要试探一下西伯侯,果然西伯侯没有说话,西伯侯还没动嘴,就已经开始反胃,可见西伯侯是个实诚人,并未说谎!”
费仲一听这话,立刻也附和道,“是啊,西伯侯果然是不吃兔肉的……这都怪我,我非说这兔肉乃是人间美味,哪有人不吃的道理,就和大王打了这个赌,大王就用猪肉来说成兔肉,想看看西伯侯如何反映,没想到西伯侯反映如此之大,看来是不假!”
说着费仲端起酒樽朝帝辛道,“大王,臣愿赌服输了!”
帝辛闻言也是哈哈一笑道,“我早说了,西伯侯决计不会说假话吧!”
尤浑此时朝姬昌说道,:“侯爷,这是猪肉,你不会连猪肉也不吃吧?”
姬昌已经清楚,这君臣几人今日是势必要自己吃下石博伦之肉的,今日就算是自己想躲,只怕也是躲不开了。
而且现在帝辛还没完全撕破脸皮,要是自己再说不吃猪肉,那帝辛定然要翻脸,正好也给了尤浑和费仲胡泽两奸佞之口舌了。
想到这里,姬昌抓起了桌上的一个肉饼,朝着帝辛道,“回禀大王,昌近年来身体不是太好,大夫吩咐臣少吃荤食,但是既然是大王赏赐,昌恭敬不如聪明,这纯肉食实在不敢,就把这几个肉饼吃了吧!”
费仲刚要说不行,却听帝辛道,“也好,寡人不强人所难,况且爱卿身体有疾,应该体谅!”
姬昌立刻拜谢帝辛,随即看着手中的肉饼,这时心中一叹,闭上眼睛开始嚼了起来。
帝辛见状不禁哈哈大笑道,“西伯侯,此肉饼味道如何?”
西伯侯咬了一口立刻咽下,老泪已经在眼眶之中,却依然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还陪帝辛笑脸道,“好吃,好吃,西岐未有!”
帝辛又是哈哈大笑,“既然西伯侯喜欢吃,就把那些肉饼都吃了吧!”
费仲和尤浑此时看着西伯侯姬昌的样子,不禁也是眉头紧缩,本来他们还吃着面前的肉食呢,此时想到姬昌吃的是自己儿子的肉,似乎有些感同身受一般,立刻再也吃不下桌上的肉了,只是喝酒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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