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石门。
通知用洁白的云石构造而成,与周围墙壁完美衔接着,如果不是石门边缘被勾勒出一个门的轮廓的话,它更像是一堵墙。
这堵“墙”封堵住了艾伦一行人前行的脚步,死死的挡在身前;周围岩壁狭隘,后方黑暗的空洞寂静无声,没有岔路,前方已经无路可走。
在前行了一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来到了这条密道的尽头。
“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做?”艾伦看向诺兰德。
面对年轻人的目光,诺兰德露出苦笑:“如果我知道的话,早就把门后的东西拿走了,怎么可能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闻言,艾伦纳闷的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还把它当成个宝贝一样的严防死守?就为了这座奇怪的石门和里面不知道有什么的东西?”
“不。”
诺兰德摇头,因为被绑着双手,所以他不能做出其他动作,只能用下巴冲着石门抬了抬,示意道:“我想您应该会认识这个。”
艾伦顺着他下巴指着的路线看去,一处壁画映入眼帘。
壁画矗立在石门不远处的角落当中,并不起眼,画像中画的是一位身着铠甲的半身骑士,拄剑而立。
因为面甲的原因他们看不到骑士的长相,骑士身上铠甲画的也不怎么出彩,在光亮术的照耀下,显得非常暗淡。
初时艾伦并没有多么在意,但在仔细观察之后,他就突然怔住了。
他并不认识这个骑士,但他认出了骑士手中那柄剑!
剑身流畅,弧度优美,整体来说是一柄十字剑形状,在十字中央镶嵌着一枚椭圆形的红宝石。
作为一柄武器,这柄剑比之他的主人看起来要出彩的多,但这并不是艾伦注意它的原因。
他见过这柄剑!
或者说,他见过和这柄剑一模一样的十字剑!
一年前,觉醒仪式的举办地点——金红之厅的大门!、
在金红之厅的大门上,就有这剑的痕迹!
那也是一处壁画,不过是画在门上的。
不过和眼下这个壁画不同的是,那处的画面是一柄长剑扣在一面燃烧着火焰的盾牌上,那是克里希家的家徽。
为什么在这里能够看到这个?
抚摸着面前这道壁画,粗糙冰凉的手感随之传来,艾伦陷入思索。
难道它和天启骑士有关?或者说,这里面的东西和天启骑士有关?
中年海盗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他说道:“我想您应该清楚我们为什么会那么紧抓不舍了吧。”
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艾伦又观察了一会,才收回视线,侧头看去,发现诺兰德此时也正在紧紧注视着这柄剑,眼神中难掩贪色。
“你们是怎么认出来的?”
艾伦奇怪的问道。
他并不清楚这剑的缘由,但他知道这剑的造型很罕见,当初只不过在觉醒仪式筹划的那阵子见过几次,其他地方可从来没有见过。
诺兰德回答道:“海蛇出身于多伦城,曾经也是一位预备役骑士,不过....”
他摇了摇头,显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了。
当然也没什么必要,艾伦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大概;
无外乎家族内部的勾心斗角罢了,这种事情在群星并不多见,但也不少见——不是所有骑士家族都人丁单薄的,很多家族非常繁盛,长时间富贵下的开枝散叶,甚至有的不下百人。
相对来说,克里希家族的人数就非常稀少了,算上艾伦才三个,或许也可以加上很久之前被驱逐出克里希的费舍尔父子,那也才不过五个人,简直少的可怜。
不过尽管没几个人,但其中也是存在勾心斗角的,费舍尔被排挤在外就是一件很显然的事情,虽然这件事情很少有人
知道,但作为礁石城曾经的头号消息贩子,艾伦还是有所耳闻的。
只是对于这个,艾伦并不感兴趣,当初不过是因为牵扯到自己的家族,所以才了解了一下罢了,如果不是这样,他才没功夫理会这种,兄弟贵族反目成仇的狗血事件呢。
所以眼下他也没有追问的想法,见诺兰德毫无办法,他转身再次看向壁画,思索着该如何开启它。
石门上没有门环、也没有把手之类的东西,看起来一片平坦。
只能说并不怪这些海盗太蠢找不到开门办法,艾伦现在面对这处墙壁一样的石门,也是毫无头绪。
周围并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存在,艾伦连搜都懒得搜,因为他知道,如果有什么机关的话,海盗们早就发现了,不可能还没开启这座门。
“当时金红之厅的大门是谁开启的来着?”
他开始回忆这一年前所发生的事情。
那时候因为将要获得骑士觉醒,似乎只顾得上激动来着,没怎么注意这种在他看来属于旁枝末节的东西,所以他现在的回忆很凌乱,也很困难。
所幸艾伦的记忆力非常出众,回忆了半天后,终于发现了点线索。
“壁画....需要血?”
他喃喃着,转头看了看石门,又看向面前的壁画,思索片刻后,开始了尝试。
于是在其他人古怪的目光下,艾伦咬破自己手指,在光亮术的照耀下,顺着壁画涂抹了起来。
护卫们并不清楚艾伦和诺兰德两人说的到底是什么,所以对于这种情况他们也很不知所措,当然更帮不上什么忙。
诺兰德对于艾伦的行为倒是表示期待,然而半天下来,眼前的壁画被涂抹的凌乱不堪,石门仍旧毫无动静。
漆黑通道一片寂静,光亮术照耀出的这片地域被无数黑暗所包围,后方密道漆黑无比,长时间下来,那令人心烦的寂静似乎传染到了所有人的心中。
诺兰德因此说道:“也许您可以下次再来,我们当初研究了很久也没找到开门办法,事实上,在您没有入住城堡之前,我们一直没有中断过研究它。”
艾伦瞥了一眼他,没有理会,注意力仍旧放在面前的壁画上。
他的自愈力很好,手指被咬破后没多久就不往外流血了,艾伦索性用随身匕首把手掌划破,然后再用沾染着金红色血液的手涂向壁画,手臂挥动,手指似乎在胡乱涂抹着,没有什么规律。
事实上他也真的就是在胡乱涂抹,对于曾经的记忆,艾伦只是勉强记得一点泰伦用自己的血涂抹壁画继而开启大门的画面;不是他记性差忘了别的,而是当时他压根就没怎么注意过。
鲜血涂抹壁画,然后开门,但怎么个涂抹法,他却一无所知。
“应该不是很难的样子吧,我记得老泰伦没用多长时间他就把门打开了....”
“这样?这样?或者这样?”
“面颊、眼睛、额头、鼻尖、十字把手上的宝石.....或许我可以.....”
福至心灵一般,勾画良久后,艾伦突然把自己鲜血所覆盖的地方全都用血迹连接了起来。
然后他就恍然发现,自己涂在门上的痕迹似乎有了些许变化!
由额头、双眼,直到剑身宝石的连接血渍开始渐渐发出一抹金色的光芒,初时这光并不显眼,因为艾伦的血液就是鲜红中泛着金色,但没过多久,光芒就变得犹如闪烁的星辰一般耀眼了!
“这....”
诺兰德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石门的变化,似乎有点不敢置信,自己等人费尽心思也没打开的石门,会这么简单的就被开启了!
“你确定第一次来这?”
眼见石门上的光芒越发耀眼,他忍不住问了一声。
然而艾伦此时已经没空搭理他了,因为随着光芒越发耀眼,面前这座镶嵌在墙壁中的平坦石门已经开始出现了轻微颤动。
一股莫名吸引力从石门后出现,影响着他的全副身心;年轻人的心跳因此而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