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予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躺在地上的呼伦塔克,眼睛睁地老大,眼球暴突,
似乎是疼得极限了,嘴角因咬合过度,嘴角撕裂,
全身血管爆裂,血顺着他的脸部,四肢顺流直下,
连脸上的肉都翻了出来,
而爆裂出来的血上面还带着可怕的蠕虫,还在不断吸食他的血液,啃咬他翻出来的肉。
而熏得宋青予恶心的腥臭味道,就是从他身体上传来的。
宋青予恶心地直接想转身就走,
但逼着自己强行忍住了。
伸手想走近一些去查看得更仔细一些,
手却在半空中被后面的人抓住了,
“有毒,别靠近!”
宋青予朝他眨了眨眼。
“放心,我带了手套!”
就在刚刚顾焰拦着她的时候,她就预料到场面会很可怕,也会比较危险,偷偷给自己戴上了橡胶手套。
顾焰听她这么说,手指捏了捏宋青予的手掌,确实碰到了一个软滑的薄膜,他没见过,也没碰过,
但宋青予这么说,相信定是能保护她的。
便放开了手。
宋青予走近,忍着腹内不断翻滚的恶心感,查看了呼伦塔克的情况,还小心提取了他身上留下来的血和蠕虫,
整理好这些东西,宋青予不再犹豫,迅速冲出了营帐,
冲到旁边直接呕吐起来。
顾焰跟在她身后,轻轻为她拍打着后背,为她顺气。
身为打仗无数的将领,在战场上什么没见过,血腥的,杀戮的,邪恶的,
都是他一个一个经历过的,
眼前这呼伦塔克的惨状实在撼动不了他,
但看到宋青予这么难受,却是非常心疼,有些后悔让她掺和进这些事了。
宋青予吐了半天,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终于缓了过来。
她转身和顾焰说:“尸体赶紧派人处理掉吧,他身上带着剧毒,太危险了!”
“好。”
顾焰转身吩咐将士,立刻将呼伦塔克的尸体处理干净。
继而担忧得看着宋青予:“你没事吗?”
“没事,我带着手套,还带了你给我系的丝帕。”
宋青予看了看他,“我需要一间干净没人打扰的营帐,得把刚刚提取的东西研究一下。”
顾焰已经很了解她的行医风格,很快就安排了一个符合她要求的营帐。
江北和江南亲自守着营帐,而他自己,则在营帐内守着。
宋青予一进入营帐,便取出了各种检测仪器,
对于毒,她还真没什么了解,
之前能解毒,全靠她的神血,检测了半天,也只能查出这个毒药药性非常强,
和携带毒性的人待在一个空间两三个时辰,便能中毒。
而此时大将军昏迷的症状,只是毒药前期药性发作的征兆,
一旦时间长了,就会慢慢和呼伦塔克一样,暴毙而死!
令她震惊的是,呼伦塔克看起来那么严重的症状,整个人应该是毒药的药量非常多,
而麒北大将军和各位将领,都是近身接触过呼伦塔克,由此便都中毒了!
呼伦塔克简直就是个行走的毒药。
走到哪儿,凡是长时间接触过他的人,都不能幸免于难!
当宋青予将此事告知给顾焰时,顾焰也非常震惊,没想到北蛮军的人居然会阴险至此,
丝毫不顾及将士的生命,直接将人体作为投毒工具!
就在宋青予和顾焰两个人在研究毒药的时候,
已经有好几批的大夫去给大将军医治,但看了大将军的情况,都摇摇头,表示束手无策。
大将军这种情况,他们完全没有见过,更别提解毒了!
连太医司马廖仲耘都束手无策。
正当大夫们陷入迷茫,埋头在营帐中研究毒药时,
前方传来急报,北蛮军突然大军来袭,围攻边疆的一个池城,将士们匆忙上阵,
然而北蛮军似乎是有备而来,直攻而下,很快就将池城攻占了。
而此时,大将军中毒昏迷不醒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得知此事,边疆瞬间人心惶惶,各城都有不同程度的暴乱,
麒北军将领纷纷出动,去对战北蛮军,
但因为大将军昏迷之事影响了士气,被打得节节败退,很快就被攻陷了三个池城,
边疆危在旦夕!
看着军营中惶惶不安的将士,营帐中无计奈何的大夫们,宋青予再也忍不住了,
直接冲着大家喊到:“各位先生们 ,我有办法救大将军!”
听到这话,营帐中的大夫纷纷抬起头来,
本是含着希望的眼神,在看到宋青予的那一刻,瞬间黯淡了下来,
皆是摇了摇头,继续埋头研究了!
实在是宋青予资历太浅,看着就是个毛头小子,
自他来营中,一直都是默默无闻,压根不起眼,
要不是同在折伤医,好多人都没见过这小子。
在座的大夫,谁不是行医数十年,
就是之前和宋青予交好的吉晨,都是贵族中争相请医的知名大夫,
更别提廖仲耘这个太医司马了。
连他们都没见过的毒,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会知道,
还大言不惭地说可以救大将军,
他们也就是看在大家同在麒北军,危急时刻,替大家着急,
要是放在平时,一个岌岌无名的小子敢这样说,
非得被这些老大夫教训不可!
宋青予看大家对她说的话无动于衷,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旁边的吉晨压低声音,好心提醒她:“知道你为大家着急,但也不能拿大将军的命开玩笑,别说了!”
一旁的云恕也拧着眉看她,不明白她这时候干嘛说这种话。
宋青予没理会吉晨的劝告,再次大声告知大家,
“我真的有办法医好大将军,再耽误,大将军就会和呼伦塔克一样,血管爆裂而死了!”
这话一出,果然众人的视线再次看向他,
廖仲耘冷冷地看向她:“你倒是说说,要如何医治大将军!”
宋青予冷静地说:“具体如何医治,恕我不能告知,
但请相信我,我一定可以让大将军恢复如初。”
廖仲耘哼笑一声:“哼,无知小儿,
你觉得你随便说一句能医好,便能让你随意去接触大将军吗?”